了正妃是由皇帝老子說了算之外,其餘妃子皆可由皇子自己去定,只消到禮部注個冊,便可作數,實際上,對於娶多少妃子的事情,李顯向來是持無所謂的態度,從這個角度來說,娶不娶明月公主,李顯都不是很在意,問題是明月公主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些,未得聖意便私自定了親,難免要遭人彈劾,一場麻煩怕是怎麼也避免不了了的,李顯雖不怕,可這畢竟是件煩人的事情,處理起來頭緒不老少,然則事已至此,卻也無法反悔了的,無奈之下,李顯實是懶得跟蘇羅兩混球多扯淡,沒好氣地便喝斥了一聲。
“殿下英明,屬下告退。”
蘇、羅二人都是賊精之輩,這一聽李顯如此喝斥,便知李顯已不再計較此事,各自安心地唱了個諾,一溜煙地便跑了個沒影。
這兩混球!這一見蘇、羅二人溜得飛快,李顯不由地暗罵了一聲,可也懶得再跟二人置氣,苦笑著搖了搖頭,站起了身來,緩步行到賬門處,抬頭望著漸已黃昏的天空,一股子對趙瓊的思念便不可遏制地從心底裡狂湧了出來。
瓊兒,你還好麼?孤勝了!李顯活了三世人,經歷過的女子也不算少了,可真正說到愛得最深的,那就只有趙瓊一人,此次出征,幾番歷險,好不容易凱旋而歸,見多了生死之後,更能體會到真愛的難得,此時此刻,李顯心裡的思念便有如大海滔天般強烈,恨不得立刻飛回洛陽,將心上人迎娶回家,奈何關山阻隔、大雪封路,這個願望怕是短時間裡實現不了了的,最快也得等明春雪化路通的四月天方能迴歸中原,這令李顯的心情不免有些子躁動的焦灼,一時間竟想得有些痴了……
“菩薩保佑,保佑殿下能平安歸來,若能如此,小女子當銜草結環以報……”
就在李顯望著西斜的日頭思念著趙瓊之際,人在洛陽的趙瓊也在苦苦地思念著身在異國他鄉的李顯,但見趙瓊略顯消瘦的身子跪倒在香案前的小蒲團上,雙手合十,對著一尊專門去白馬寺請來的觀音大士佛像虔誠地祈禱著,隱隱有淚光在眼角邊閃爍不已。
“小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準沒事的,您就放心罷。”
望著趙瓊明顯見憔悴的臉龐,小丫鬟紫鵑心疼得不行,這一見趙瓊似欲流淚,趕忙出言安慰了一句道。
“菩薩保佑,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趙瓊並沒有對紫鵑的安慰作出反應,依舊虔誠無比地禱告著,接連磕了幾個響頭,人尚未起身,淚水便已流淌了滿臉都是。
“唉……”
紫鵑雖小,情竇卻已初開,自是知曉自家小姐心裡的苦,輕嘆了一聲之後,也不再勸,而是走向門口,打算端盆熱水來,以供趙瓊梳洗之用,這才剛行到門旁,腳都還沒邁出門檻,冷不丁從旁冒出了個人來,登時便將小丫頭嚇得一個哆嗦,倒退了數步,手捂著小胸脯,氣惱地看著來人,嘟著嘴道:“二爺,您來怎都不說一聲,嚇死奴婢了。”
“去!”
來人歲數不大,也就是二十出頭一些,鼻直口方,面如冠玉,端地是儀表堂堂,唯一的缺憾便是嘴唇稍薄了些,此外,眼圈微黑,明顯有些縱慾過度之嫌,此人正是趙瓊的二哥趙延,字振北,,乃趙家三兄弟裡唯一不曾入仕為官者,名義上是在洛陽府衙幫辦其父,實則就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每日裡盡在洛陽城中胡混,氣性更是極差,這一見紫鵑出言抱怨,趙振北沒好氣地便拂了下大袖子,眼一瞪,毫不客氣地便喝斥了一嗓子。
“二哥,找小妹有事麼?”
趙瓊素知自家二哥脾氣躁,唯恐紫鵑吃了虧,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痕,飛快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疾步走上前去,將紫鵑攔在了身後,微皺著眉頭,溫言問了一句道。
“呵呵,小妹啊,二哥此來還真有件事要說與小妹知,是這樣的,為兄請了些朋友來府上開個堂會,都是城裡有名有姓的主兒,連名動天下的明公子都到了,大傢伙久聞小妹乃洛陽才女,特讓為兄請小妹前去捧捧場,小妹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罷?”一見趙瓊出了面,趙振北自是顧不上再發作紫鵑,笑呵呵地將來意解說了一番。
“二哥見諒,小妹身子不適,恐得辜負二哥一番美意了。”
一聽又是明崇儼,趙瓊的眉頭登時便皺得更深了幾分,只是又不好當面與自家兄長起爭執,這便微微地搖了搖頭,婉言謝絕道。
“小妹,你這是啥話來著?哥哥的面子都不給麼?”
趙振北此來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拍了胸脯的,說是定能將趙瓊請將出來的,這一聽趙瓊竟然不賞臉,臉色立馬便耷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