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相麼?不錯,只有這麼個可能!一念及此,李顯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左邊額頭,理所當然地沒能摸到臆想中的傷疤——前世的李顯武藝不行,可騎術乃至球技都不錯,頗為嗜好打馬球,隔三差五地都要玩上一場,趕巧諸武子弟也大多喜好此道,自是沒少在球場上與李家兄弟爭鋒相對,一開始時,雙方几番較量下來,算是各有勝負,至於後頭麼,依仗著武后的恩寵,諸武子弟在球場上就沒那麼規矩了,暗中動了不少的手腳,即便是尊貴如李顯都遭到了諸武子弟的暗算,於混亂中被諸武子弟在額頭上重擊了一記,留下了個寸許長的可怖傷疤,事情的處理結果?嘿,武后僅僅只是對諸武子弟不痛不癢地喝斥了幾句便算是將事情揭了過去,可憐李顯身為皇子,卻拿諸武子弟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思及,李顯的雙眼中瞬間便有血絲在瀰漫著,一股子隱晦的煞氣就此悄然而起了。
“潞王殿下贏了,哦哦哦,贏嘍,贏嘍!”
就在李顯牙根隱隱生疼之際,身邊的上官婉兒突然蹦了起來,揮舞著小手,興奮地呼喝了起來,聲音之大登時便將李顯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這才發現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獲勝後的李賢正滿臉得意地縱馬繞場飛奔,頻頻舞動手中的馬球杆向觀眾致意。
嘿,這廝還真是死性不改!李顯不屑地撇了下嘴,好生鄙夷了李賢一把,剛想著伸手去拿塊西瓜去去心火,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裡湧了出來,伸出去的手頓時便僵在了空中……
第二百六十七章當頭一棒(中)
“馬球賽事乃與民同樂之盛會,萬不可無故缺了席。”
李顯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高宗那道明顯透著古怪的口諭,再一聯想起前來傳旨的那名甚是面生的小宦官臨去前眼裡頭的古怪神色,心中隱隱然便有了一絲的明悟,那便是高宗對武后如此大動作地拱諸武子弟出頭似乎頗不以為然,極可能是在指望著李顯能出頭壓住這股歪風,若真是如此,李顯有理由相信高宗在與上官儀密議廢后失敗之後,對宮中佈滿了武后耳目的現實早已是不滿在心,儘管因著懼內之故,明面上不敢有甚怨咎的表示,暗地裡卻已開始著手在宮中佈置心腹,只是動作的幅度並不大,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罷了。
嘖嘖,老爺子這會兒才有所醒悟麼,嘿,可惜啊,太晚了不說,您老也沒那個翻盤的勇氣,折騰不了幾下,您老一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縮回頭去!兩世父子了,李顯對高宗的為人實在是瞭解得不能再瞭解了的,壓根兒就不信高宗真有跟武后扳手腕的能耐,就算有那麼點小小的勇氣,一旦遇到了武后的“暴/政”,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跟陽光下的肥皂泡一般長久不了,儘管很美麗,卻一點都不實際,不過麼,卻不妨礙李顯加以利用上一把。
“殿下。”
李顯素來是個行動派,主意一旦拿定,便不會有太多的遲疑,這便起了身,往二樓行了去,方才下了樓梯,聽到了響動的高邈已急忙迎上了前來,躬身喚道。
“本王有一事要爾即刻去辦……”李顯環視了一下二樓裡早已肅立躬身的一眾王府屬官們,微微地點了下頭,一壓手,示意眾人自便,而後貼在高邈的耳邊,低聲地吩咐了起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請殿下放心。”
聽完了李顯的吩咐,高邈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但卻並未多問,只是恭敬地應了諾,而後立馬大步流星地便衝下了樓去……
馬球初傳入中原時,只是種娛樂罷了,並無太多的規矩可言,大體上是兩夥人嬉鬧著玩耍而已,然則延綿至唐初時,馬球已有了正規的賽事,自然也就有了一整套的相關之規定,例如不得以球杆擊打對方人馬,擊球不得越過對方防守隊員的頭頂,也不得將球擊向對方之人或馬,諸如此般的規定林林種種,多達二十餘條,至於參賽人數乃是勝負判斷則相對靈活得多,既可以數十人出戰,也可以三、五人對決,而比賽勝負的判定麼,也有著三種不同的方法——馬球比賽中,打進一球稱為得一籌(俗語中“顯得頭籌”就起源於馬球比賽術語。),第一種勝負判定方式便是得頭籌者勝,這等方式或然性太高,不足以代表雙方的真正實力,故此也並不常用;第二種方式是規定時間內取得籌數多者勝,第三種方式則是不限時間,先取得規定籌數者勝,後兩種方式在賽事上都可採用,依主辦者的意願而定。
中秋馬球賽作為皇家舉辦的大型賽事,參賽隊伍的水平之高自是不消說了的,在開賽之初,報名參賽的隊伍便有二十餘支之多,各隊水平參差不齊,為公平起見,採用的是分組迴圈賽制,勝負判定則採取先取得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