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大哥所言甚是,英王既敢作下如此巨案,不拿出些好處來,休想我等為其搪塞過去!”李倩顯然與李衝是一個想法,不等李貞作出表態,他已笑嘻嘻地出言附和道。
“父王,大哥、二哥說的雖是有理,可三哥還在河西,若是……”
李規年歲雖小,心思卻甚是縝密,不單看出了敲竹竿的機會,也沒忘了李溫眼下在河西與其說是監視李顯,倒不如說是李顯手裡頭的一張肉票,真要是將李顯得罪狠了,李溫的小日子怕也就過不下去了的,此際見兩位兄長光考慮著敲竹槓,卻渾然不顧李溫的死活,登時便有些子急了,忙不迭出言點了一句道。
“嗯,衝兒,狄少卿畢竟是朝廷大員,既來了,確不可失了禮數,爾可率諸弟先去迎了,就說為父午休剛起,隨後便至,請其在二門廳堂稍候片刻。”李貞沒有對三子的言論作出評判,只是不動聲色地吭了一聲,將三子盡皆打發了出去。
“是,孩兒遵命!”
李貞既已下了令,李衝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答了一聲,領著兩位弟弟一道匆匆向府門行了去。
“守德,你對此可有甚看法麼?”
李衝等人去後,李貞並沒有急著作出結論,而是歪了下頭,看了正皺眉不已的裴守德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英王殿下的竹槓怕不是那麼好敲的,這裡頭必定另有玄機,只是小婿一時半會也猜之不透。”
裴守德可不似李衝等人那般樂觀,雖說他與李顯接觸不多,可卻深知李顯手段狠辣、算計過人,絕非易與之輩,實不敢小覷了去,對於身為李顯頭號大將的狄仁傑此時上門,他總覺得其中的味道不對,可又瞧不透其中的根底,心裡頭隱隱有些不安,一直在猜測其中的蹊蹺之所在,可惜所得資料太少,實在是無從盤算起,正自疑慮間,這一聽得李貞見問,自不會有所隱瞞,便將所思所想道了出來。
“唔,孤也覺得事情怕沒那麼好相與,罷了,人既然已到,不去見見也不好,守德便與孤一道去好了。”李貞乃老謀深算之輩,自是對裴守德的話大有同感,估摸著想也想不出個頭緒,索性不再多想,站起了身來,沉吟了片刻之後,眉頭一揚,已是下了決定。
“諾。”
李貞決心既下,裴守德自不會反對,趕忙站了起來,應了聲諾,謹慎地移步跟在了李貞的身後,翁婿倆一前一後地向著書房門口行了去。
“父王。”
沒等李貞走到房門處,卻見李衝已領著兩位弟弟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
“嗯?”
李貞萬萬沒想到李衝居然如此快便轉了回來,登時便愣住了,滿臉子的狐疑之色。
“啟稟父王,那狄仁傑並未進府,只是在門外與孩兒寒暄了幾句,並將此物交給了孩兒,說是讓孩兒轉呈父王。”
一見李貞面色不愉,李衝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忙將手中捧著的一封信函舉了起來,緊趕著出言解釋了一句道。
“哦?”
一聽此言,李貞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也沒再多廢話,直接伸手將信函接了過來,撕開封口,從內裡取出了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攤將開來,只一看,臉色瞬間便是一白,握信的手也不禁微微哆嗦了起來。
“父王……”
一見到李貞如此之失態,李衝登時便急了,滿臉子關切地呼喚了一聲。
“爾等全都退下!”
李貞沒有出言解釋,而是不耐地對驚詫莫名的三個兒子揮了揮手,寒著聲喝斥了一句道。
“父王,這……”
李衝身為長子,還從沒遭過自家父親如此的冷遇,不由地便懵了神。
“退下!”
李貞顯然沒心情多解釋,不耐煩地斷喝了一嗓子。
“諾!”
眼瞅著李貞已動怒,李衝自不敢再多耽擱,趕忙躬身應了諾,領著兩位弟弟匆匆退出了書房。
“王爺。”
李衝等人去後,李貞也沒再開言,拖著腳,慢慢地踱回到了几子後頭,重重地倒在了胡床上,手支著下頜,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雙眼不時有精光在閃爍個不停,臉色變幻不定中,一股子陰森的壓抑氣息在偌大的書房裡瀰漫了開去,不過片刻間,便已令書房裡的氣息壓抑得簡直令人窒息,巨大的壓力下,躬身而立的裴守德有些子沉不住氣了,這便低低地喚了一聲。
“嗯。”
聽得響動,李貞抬起了頭來,也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