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抖手,將手中握著的信紙隨意地拋到了几子上。
“啊,這,這……”
裴守德見狀,自不敢怠慢了去,疾步走到几子前,伸出雙手,將信紙拿了起來,飛快地過了一遍,面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身子一哆嗦,口角抽搐地不知說啥才是了——信不長,內裡就只寫了一件事,說的便是相州民團之人數與裝備,除此之外,再無其餘,可就是這一條,便足以將李貞置於險地,只因相州並非邊州,按律不得私設民團,更別說這民團的武裝居然已趕上甚至超過了府兵,此事要是捅了出去,李貞雖不見得會因此而身喪,可一場天大的麻煩怕是避免不了了的,至少也得脫上層皮。
“好個狂悖小兒,是老夫小覷了爾,嘿嘿,後生可畏啊!”
李貞霍然站了起來,揹著手,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步,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慨了幾句。
“王爺,此事可大可小,縱使鬧上朝堂,也未見得便能……”
一見李貞如此煩惱,裴守德不得不出言試圖寬慰上一番。
“守德,不消說了,孤知曉輕重,罷了,那廝要在河西如何折騰,便由他去好了,民團一事,你且儘管解決了也好,省得日後還有人拿此作法。”
沒等裴守德將話說完,李貞已一揮手,止住了話頭,語氣決然地下了決斷。
“是,小婿知道該如何做了。”
眼瞅著事情已到了這般田地,裴守德也不敢再勸,只能是恭敬地應了諾,一轉身,急匆匆地退出了房去。
“好小子,有種!”
李貞沒理會裴守德的告退,緩步走到了緊閉的窗前,一抬手,用力將窗子推開,一股子冷風便狂野地灌進了房中,室內的溫度驟然便低了下來,可李貞卻一點都不為寒冷所動,一雙老眼精光閃閃地望著西北的天空,從牙縫裡擠出了句似贊又似貶的話來……
“崇儼,依你看來,丘神勣一案的背後可有甚蹊蹺麼?”
就在李貞感慨萬千之時,乾元殿的一間偏房中,一聲白狐皮裘的武后正慵懶地斜靠在胡床上,手支著腮邊,一派隨意狀地看著躬身立於下首的明崇儼,淡淡地問了一句道。
“回娘娘的話,此案從案宗來看,疑點頗多,定是假案無疑,若微臣所料不差,此案與英王定脫不開關係,若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