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在英王府門外默默地等待著。
“殿下有令:宣,刑部員外郎裴守德覲見!”
等待復等待,裴守德都已等得頗為不耐之際,終於等到了高邈的到來,然則不等裴守德上前寒暄,就見高邈臉色一板,拖腔拖調地宣了一嗓子,登時便令裴守德為之一愣。
“高公公,殿下的傷……”
裴守德此番來河西乃是欽差的身份,見官大一級,縱使面對著的是威名赫赫的李顯,他也不想弱了自家勢頭,這一聽高邈居然用起了“宣”的口吻,自是不滿得緊,可卻又沒膽子拂袖而去,只能是矜持地上前一步,似關切實則暗藏玄機地探問了半截子話。
“殿下一切安好,裴大人,請,莫教殿下等急了。”
高邈常年主持王府內務,自不是盞省油的燈,一眼便看穿了裴守德問此話的用心何在,左右不過是想著抽身退步之辭罷了,又怎會讓其如意了去,這便不苟言笑地一擺手,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哦,那好,有勞公公了。”
被高邈如此一催逼,裴守德自不好再多囉唣,沒奈何,只得整了整身上的官袍,比劃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高邈當先領路。
“裴大人請在此稍候,容某家這便去通稟殿下。”
高邈沒多廢話,領著裴守德便行進了王府的大門,一路無話地來到了書房門口,但卻並沒有放任裴守德徑直行進其中,而是在書房門口便站住了腳,回頭對裴守德交待了一句之後,也沒管其臉色有多難堪,自顧自地便走進了書房之中。
“稟殿下,裴守德已在書房外候著了。”
高邈方一行進書房,入眼便見李顯正高坐在上首,至於張柬之,則已是不見了蹤影,也不清楚究竟是離去了,還是隱於內間,不過這都與高邈無關,他自不敢胡亂發問,這便大步搶上前去,恭謹萬分地稟報道。
“叫他進來罷。”
李顯此番有心給裴守德一個狠的教訓,自是不會理會其頭頂上那欽差的帽子,擺足了架子,漠然地答了一句道。
“諾!”
高邈跟隨李顯日久,自是清楚李顯的性子,這一聽李顯話雖說得淡然,語氣也無甚波動之處,可內裡卻隱隱透著股殺機,心頭不由地便是一顫,但卻不敢有所耽擱,這便緊趕著應答了一聲,一轉身匆匆退出了書房,旋即便見裴守德面色微黑地行了進來。
“下官奉旨提刑、刑部員外郎裴守德參見殿下。”
裴守德等了一下,見李顯端坐著不動,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心中的不快不由地便更多了幾分,這便索性於唱諾之際,將自個兒欽差的身份盡皆報了出來,大有拿此來壓李顯的意味在內。
“裴員外好大的膽子麼?”
欽差名號雖響,可也得看人來使,若是對旁人而言,欽差是萬不可得罪了去的大人物,可於李顯來說,不過就是個屁罷了,看著不爽的話,李顯有一萬種方法令其人間蒸發,至於朝堂降不降罪的,李顯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最多不過認個保護不周的些微罪名罷了,羽翼已豐的李顯壓根兒就不怕有人敢借此生出甚大事端來,這一見裴守德在那兒拿架子,李顯的臉色立馬便露出了絲譏諷的笑容,語帶雙關地吭了一聲道。
“殿下何出此言,請恕下官愚魯,實是不知所指。”
一聽李顯此言不善,裴守德的臉色不由地便更黑了幾分,但卻絕不想就此低了頭,而是亢聲頂了一句道。
“河西地處邊關,外有吐蕃不時侵擾,內有各族蠢蠢欲動,實難說得上綏靖,前有丘大將軍遇襲身亡,後有孤半路遭賊眾截殺,嘿,似這等動盪之局面下,裴員外敢於慷然赴蘭州辦案,孤便是想不服都不成嘍。”對於敢向自個兒伸爪子之輩,李顯又豈能有甚好顏色可言的,這便話裡有話地敲打了裴守德一番。
“殿下所言甚是,然下官既受聖命,卻不敢因畏難而誤大事,但消能報得聖恩,縱萬死亦不敢辭,此心可昭日月,成仁又何妨。”
裴守德能為越王李貞所倚重,自然不是尋常之輩,雖聽出了李顯話裡的隱隱之殺機,心中暗凜不已,可大面子上卻是不肯就此服軟的。
“求仁得仁?好,裴員外能有此心,丘大將軍一案或可查個水落石出,孤也就能放下心了,甚好,裴員外既有此宏願,孤自當成全了去,說罷,欲孤如何配合於爾?”
李顯眼中精芒一閃而過,突地一擊掌,似乎極為感慨地讚許了裴守德一番,但卻並非給裴守德讓座,而是徑直髮問道。
“多謝殿下厚愛,此案遷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