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更有些不悅,她當初離開的時候就跟吳氏叮囑過,不要把她的事兒說出去,免得多生事端。京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貴人,萬一真的過來尋她,非要她去治那什麼不孕之症,她哪裡能醫得來。
想到此處,她更是鬱悶不安,也不顧吳氏的挽留,匆匆地告辭離開。
才從關家出來,走不多遠,就有馬車將她攔住,有個穿著一身鵝黃孺裙並蔥綠比肩的姑娘從車上跳下來,朝她淡淡笑道:“請問可是秦大夫,我家夫人有請。”
暫未命名
那丫鬟面上雖帶著淺笑,眉目間卻分明有種凌然的傲氣,玉珠被她掃了幾眼,心裡無緣地覺得有些不悅,便硬邦邦地回道:“姑娘怕是找錯了人,我另有要事,恕不奉陪。”
那丫鬟面上頓時色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秦姑娘,我們夫人可不是關家少奶奶那種商戶,你怕是開罪不起。便是太醫院孫大人在我們夫人面前也得畢恭畢敬的,你撐死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御醫,不要命了。”
不過是個丫鬟就這般頤指氣使,想來那主人也不是什麼好想與的。來京城這麼久,玉珠也見識過不少自以為是的人物,這會兒道也不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既然如此,姑娘何不去太醫院請孫大夫,何苦來這裡尋我。”
說罷,一轉身就要走。那丫鬟見狀急了,竟上前來拽她。那丫鬟似乎有些武功底子,手腳甚是靈活,玉珠連退了好幾步,又左躲右閃的,終究沒逃過,被她狠狠抓住胳膊,拽得生疼。這回她可真來了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踢。
那丫鬟估計沒想到玉珠瞧著柔柔弱弱的模樣,居然還敢下這樣的狠手,一不留神竟被玉珠得了手,膝蓋上捱了一腳,痛得下意識往後退幾步,手裡也鬆了。玉珠趁機轉身就逃,提著裙子跑得飛快。
大街上人來人往,玉珠身子嬌小,竄進竄出甚是靈活。那丫鬟在後頭追著,總被路上行人阻住去路,好幾次眼看著都快抓住玉珠了,又被她給溜走,氣得直想罵人。玉珠到底比不過人家練過武的,狠跑了一段路就有些接不上氣,只得暫且停下腳步先喘兩口,才剛停下,那丫鬟就衝了過來。
“秦姑娘,真是好巧。”忽然有人喚玉珠的名字,聲音聽得還很熟。玉珠循聲望去,頓時像遇到了救星一般衝過去,高興地喚道:“崔大哥,是你啊。正好,你——”她回頭一看,那丫鬟卻不知何時忽然沒了蹤影。
“怎麼了?”崔宇見她一臉不解地環顧四周,忍不住問道。
“方才,有人追我。”玉珠將方才遇到那丫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給崔宇聽。他聽罷了只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什麼,嘲諷地笑笑,道:“不過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但她們慣會玩陰險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如今她也不受寵了,想來也是在孫大夫那裡吃了軟釘子,才半路上來堵人。你日後小心些,只要不落單,左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也拉不下臉面當著眾人的面來找你。”
聽崔宇話裡的意思,似乎他早猜到來人是誰,只是偏不明說,弄得玉珠心裡不斷地猜疑,但她對京城裡的那些貴人們一無所知,哪裡能猜得到,不過是弄得滿頭霧水。崔宇見她難得的一臉呆樣,只覺好笑,忍不住還是回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方才那丫鬟便是長公主的心腹,名字喚作綠薇的。她原本是棲霞觀的女道,早幾年才到長公主手下,因手裡有幾分功夫,頗得她的信任。”
玉珠依稀聽顧詠提起過崔宇家裡的事,知道長公主和崔家的是非,這麼忽然提起來,一時有些尷尬。不過崔宇倒是滿臉坦蕩,彷彿沒事兒人一般笑呵呵地問道:“我聽詠哥兒說你如今在太醫院當差,差事可還順心?那些老頭子們沒為難你吧。”
玉珠趕緊應道:“是,大家都很好,今兒正好輪休,才上街來走走,沒想到會遇到——公主府上的人。崔大哥今兒輪休麼?”
崔宇面上閃過一絲哀痛,很快又恢復常態,笑笑道:“今日是家母忌日,我每年四月二十都會告假去城外上墳,順便去龍華寺燒香,請嗔無大師為家母誦經。”
不知為何,玉珠聽到此處忽然覺得心裡有些沉,呼吸也跟不上,難受得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平復下來,有些抱歉地朝崔大哥道:“對不起,是不是耽誤你了。”
崔宇趕緊道:“無妨無妨,說來也怪,自從頭一回見面起,我們倒是經常遇到,也算是有緣分了。也不知怎的,每回看到你,都會想起我妹子,她如今也是你這樣的年紀,只是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過得好不好。”一提到自己妹妹紅豆,崔宇的聲音頓時低沉溫柔起來,剛毅的面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