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問話的是波塔,這小子嘴裡咬著我給他的獵刀,正抱在樹上,而且他騰出來的手上還捧著一個鳥窩。
我大吐一口氣,對波塔擺手讓他下來。
波塔下來後又問了我一遍。
我只好如實說了剛才的場景。
本來我還擔心自己說完後會引起波塔的恐慌,可沒想到這小個子倒是哈哈笑起我來。
“盧建軍你真逗。”波塔說道。
我被弄得有些迷糊,我自認自己不是一個愛逗的人,而且我剛才說的話也都很認真,我搞不懂波塔怎麼會出現這種反應。
波塔又解釋一句,“盧建軍,這裡能找到的食物很少,而且美洲虎出沒很多,咱們也只能勉強在這待一晚,黑部落的人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興趣到此一逛的。”
其實我承認波塔的分析挺有道理,尤其他還是亞馬遜本地的土人,對黑部落瞭解自然很多,但我更堅持自己剛才沒看到幻覺。
我沒跟波塔繼續說這事,反而一轉話題跟他瞎聊著往回走。
這次我們的晚餐只有兩隻豚鼠、三隻鳥蛋,我躺在獨木舟裡待了一天還覺得飢腸轆轆呢,更別說劃了一天槳的巴圖和波塔了,對我們三來說,這點晚餐顯得量太少了些。
波塔堅持說自己不餓,讓我和巴圖先吃,我倆當然不幹,但推來推去後我倆還是沒擰得過他。
在波塔監視般的目光下,好肉都被我倆吃了,而他最後只把骨頭啃了啃吞了下去。
趁空我偷偷跟巴圖說了小臉的事。
巴圖皺眉想了半天,我看得出來他想到了什麼,但很奇怪,他並沒跟我多說,反而囑咐我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本來巴圖準備了三張吊床,可波塔還是喜歡他的叢林作息方式,挖個坑出來,把自己除了頭以外都埋進土中,他跟我說,他這麼睡很舒服,尤其土被太陽曬了一天很暖和,甚至一晚上這裡面的餘溫都不會散。
可在我印象是人死才入土呢,我和巴圖都禮貌的推卻了他的好意,堅持睡在吊床上。
其實我還真有些睡不著,這吊床還有剛才見得小臉都給我一種在寧古村深山頭次遇見屍犬的感覺。
甚至我心裡還有些緊張,總覺得半夜那小臉還會過來。
遇到屍犬那次我可是丟大了面子,被它幾口氣就燻暈了三天,我心說自己這次也該長長臉了,要是再遇到小臉夜裡過來瞧我,我保準對他臉上狠狠來上一槍。
這回我睡得很輕,甚至在潛意識作用下只要有個風吹草動我都會驚醒,還有些緊張兮兮的向四周看。
可都過了後半夜,我等的小臉還沒有出現。
我睏意漸增,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我就覺得自己胳膊好像被水弄溼了,我心裡還挺奇怪,心說現在天也沒下雨哪來的水?
我好奇之下摸了一把,但這一摸卻讓我覺得不對勁,這水太稠了。
我又把沾“水”的手放在鼻前聞了聞。
就衝這股腥澀味,我敢斷定是血。
我心裡一緊坐了起來,甚至我還下去從旅行包裡拿出了電筒。
可這一照之下我被嚇了一跳,我胳膊上多了兩個小孔,血正沒任何節制的淌淌而出。
我嚇得輕叫一聲,並採取措施般的用手使勁捂住了傷口。
巴圖和波塔都被我一嗓子叫醒,急忙圍了過來。
可等他倆看清我的慘狀後,波塔連連擺手說不,而巴圖更直接,一把拉開我的手,並用獵刀刀背使勁颳著我的傷口。
很奇怪,我一點也不覺得巴圖刮我有什麼疼痛感,甚至我都由此產生了奇怪的想法,認為這條流血的胳膊不是我的。
期間巴圖對波塔做了個咀嚼的動作,波塔明白的一點頭,消失在黑夜之中。
也就是我對巴圖信任,不然我保準抗議,被他颳了幾下後,我胳膊的傷勢更加嚴重,甚至流血流的都隱隱出現了小噴泉的架勢。
我不知道巴圖在等什麼或是在找什麼,反正突然沒來由的他停止了刮傷口,甚至還跟我剛才那般使勁捂起我的傷口來。
不一會波塔回來了,他雙手空空但嘴裡卻嚼著東西。
啪的一聲,他把嘴裡一堆亂七八糟的草葉草汁都吐在我的傷口之上,這時我也明白了,合著他吐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天然草藥。
而巴圖也從衣角撕下一塊布條給我簡單包紮一下。
我終於忍不住問巴圖這到底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