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低頭,就看到了桌子底下露出來的某樣東西的一角。
彎腰拾起,映入眼瞳深處的,是一本厚厚的佈滿灰塵的素描本。
深紫色的桃花眼閃了閃,是她無意間落下的嗎?
年代好像已經很久遠了,素描本的裝訂線和封面都磨損了一些,卻看得出主人很細心地儲存著。
是她的心愛之物吧。
正想翻開來看看,放在褲兜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忍足霍然站了起來,臉上的陰鬱消散了不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彌子終於清醒了!
大步走了出去,他要去看彌子,而且……
眼睛的顏色暗了又暗,他要讓暗衛仔細調查安藤家的內部關係。
他不會再衝動,也不要被任何人矇蔽,無論是安藤琉奈,還是……安藤若汐!
空無一人的臥室裡,因為準備打掃房間而開啟的窗戶被風吹得哐啷作響,初夏的狂風吹了進來,將被忍足侑士隨手放在床上的畫冊吹得一頁頁翻開了。
畫冊中的每一頁,都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墨藍色的碎髮,深紫色的桃花眼,溫柔翹起的嘴角……
有時候,還會出現一個同齡的小女孩,或和他背靠背坐在薔薇花架下,或是在球場外靜靜地坐著,銀藍色的杏眼盈滿笑意,雙手托腮,專注地看著小男孩打著網球……
一頁一頁翻動著,無聲地訴說著他們的曾經。
泛黃的紙頁上,從一開始的筆法稚嫩,到後面越來越純熟的畫技。
其中還有幾張,小女孩一年一年長大,依然坐在老位置上,托腮凝望在她記憶中不曾長大的小男孩。
最後一張,是穿著婚紗的少女,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幸福的少女,盈盈含笑走向背對著她的他,兩人中間隔著一條河……
日期是2006年3月5日。
若汐回日本的前一天。
而同時,若汐已經回到了家,東西也都安放好了。
看著穿衣鏡裡高高腫起的左臉頰,若汐無動於衷,臉上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
這一巴掌,如果是在從前,她或許會不能抑制地心痛心傷,可是現在,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她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反正遲早會將咬了她的狗煎了炸了燉了煮了來吃。
忍足侑士的死期到了!
沒有人,在汙衊她的人格後,還能全身而退!
兩個巴掌,不過是利息而已。
看來,在去安藤家之前,還得先去一趟忍足本家了。
起身,若汐找到冰塊敷臉,想要將臉上的紅腫消退下去。
幸好凱賓不在,不能讓他發現了。
明天對冰帝來說,是都大賽上最重要的一場比賽,對陣青學。
她不能讓這點小事成為冰帝兩員大將內訌的導火線。
晚上,做好一桌豐盛的晚餐,若汐安靜地坐在客廳裡等凱賓回來。
事先看了一部喜劇片,才使得現在的她能自然地笑出來。
半夜,天氣突變,雷轟轟隆隆地響個不停,白亮的閃電劃破了暗沉沉的天際,豆大的雨點噼噼啪啪敲在玻璃窗上,擾人睡眠。
若汐將自己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微微顫抖著。
她什麼都不怕,只怕打雷閃電。
童年的記憶太深刻,成為她一輩子好不了的傷。
門從外面開啟了,穿著她自作主張買來又硬逼著他穿上的小浣熊睡衣的凱賓走了進來,徑自上床將發抖的她抱進懷中,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哄她入睡。
漸漸的,若汐安靜了下來,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陽光普照大地,好似昨晚的狂風暴雨只是一場幻覺。
睫毛顫動了一下,銀藍色的杏眼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放大的正太臉,睡得很熟。
輕笑一聲,若汐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心裡默數一二三,等數到十下的時候,才見他咕噥了一聲,一手伸出被窩,像趕蒼蠅似的開啟她的手,然後不滿地翻了個身。
呵呵,好可愛!
想也不想,揪住他的耳朵,若汐壞壞地在他耳邊大吼:“懶貓!起床了,比賽要遲到了!”
然後,若汐跳下床,離他離得遠遠的,抱著手臂等著看好戲。
“啊啊啊!遲到了遲到了!”躺在床上的某人突然睜開眼睛,大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挺想要跳起來,可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