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一下,我需要母親在場才能說。”看著安藤靜雅也準備起身離開,若汐出聲阻止,順便向投去一個燦爛到極點的笑。
“好呀好呀,若汐有什麼話要更和媽媽說嗎?還是女兒貼心,若汐啊,你也坐下來再說吧。”看到安藤信一無可不可地點了下頭,安藤靜雅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和藹地道,一邊拍著身邊的位置。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親近這個女兒了,她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在老爺子心中的份量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自從孃家敗落後,在安藤家,她再也沒有在重大的事件上說話的權力。
“呵……”冷笑一聲,若汐選擇在離他們最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心已經凍成了冰塊。
他們,只有在發現她的利用價值時,才會擺出慈眉善目的臉孔,真令人作嘔。
低著頭的她感覺自己被陰影籠罩了,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她身邊,側身擋住她的半邊身子的安藤延楓。
狹長的淡紫色眼睛裡,有著在這座冷冰冰的大宅中,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和真心的維護。
“若汐,現在可以說了吧?”安藤信一緩緩開口,臉色還是很差。
“再等一會,等一個人來了之後,你們就會知道了。”
“哼,你在玩什麼把戲?!有你這樣讓長輩餓著肚子空等著的嗎?你的禮儀學到哪去了?!”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安藤老爺子氣得差點內傷。
若不是看在她現在姓“忍足”的份上,非得祭出家法好好教訓這個忤逆的不孝子孫一頓不可!
“你們可以去用晚餐啊,我一個人在這等就可以了。”若汐攤了攤手,無所謂地道。
“哼!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學會飛了是不?竟然……”
“老爺,”負責管理安藤家一般事務的小泉管家面色焦急地走了過來,彎腰恭敬地道:“東京LEH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中島律師說有事找老爺您談。”
“中島慎也?他來做什麼?快請。”愣了愣神,安藤信一皺眉道。
中島慎也,出了名的鐵面律師,這麼晚了怎麼會突然登門?
四人之中,只有安藤延楓看到了若汐唇角揚起的笑,心裡瞭然,只是更擔憂了。
只有一個有名的律師,是不夠的。
七八分鐘之後,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島慎也跟在小泉管家的身後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公文包。
“哈哈哈,中島先生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吶,”捋著鬍子,安藤信一哈哈大笑著,起身相迎。
“若汐,你先上樓去……”安藤成浩也隨之起身,轉身朝笑得詭異的若汐吩咐道。
只是,不等他說完,若汐已經站了起來,朝溫和地看向她的中島慎也走了過去,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笑道:“中島先生,今晚就麻煩你了。”
“嗯,不用客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安藤信一直覺不對勁,冷著臉沉聲問道,斜看向她的目光滿含警告和冷漠。
若汐在中島慎也身旁站定,轉身,目光一一滑過他們驚愕的臉,以及安藤延楓鼓勵中含著擔憂的眼,輕啟紅唇,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中島先生是我的委託代理人,安、藤、老、先、生。”
“……”彷彿是一記悶雷在大廳中炸響,沒有心理準備的三人都被雷得找不到北,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呵呵,”不過幾秒而已,安藤信一已經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向若汐射去威脅意味十足的一瞥,笑容滿面地道:
“中島先生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小孩子家不懂事,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還是讓老頭子我先和孫女談一談,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就不耽擱中島先生寶貴的時間了。”
她叫自己安藤老先生?!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非打死她不可!
“……”看到若汐點頭,中島慎也環顧了表情不一的他們各一眼,肅了肅表情,公事公辦地道:
“安藤老先生,我的當事人,也就是若汐小姐,委託我的案子已經備案在冊了,我今天來是向你們正式發出宣告,據相關證據指證,可以告安藤成浩先生和安藤靜雅女士,在若汐小姐兒童時期虐待她,將年僅六歲的她一個人放逐到美國自生自滅……”
“反了反了!中島律師,我們供她吃供她穿十六年,在她告我們虐待她之前,我倒是要先告她汙衊親生父母的大不孝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