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先將東西放在腳步,掏出鑰匙時看到掌心中的粉色OK繃,嘴角不由得微微彎起,銀藍色的眼眸中的冰一點一點化開,春暖花開。
其實,她一點都不痛,但,這張不起眼的OK繃,恰到好處地貼在了她的心口受傷的位置。
真好呢。
走出過去的第一天,上天就恩賜了自己一份厚重的禮物,收穫了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
轉動門把,若汐蹲在門關處換鞋,看到鞋架上多出了一雙銀白色的男款Mizuno運動鞋,客廳裡的燈也是亮著的,隱隱還傳來嘩啦的水聲。
忍足侑士,回來了。
帶著暖意的眼眸瞬間冷了下來,若汐沉默著將東西搬進客廳,關好門,看也沒看半敞著的忍足的臥室一眼,徑自走進自己的臥室,將CD和醫藥箱先放到抽屜裡,才出來開始整理起堆在客廳角落的傢俱,將它們一樣一樣挪到活動室擺放好。
小件的東西還好說,小型書櫥也是摺疊式的,並不很重,問題是她自己一個人要怎樣將笨重的書桌搬進去啊?
若汐對著自己買來的咖啡色書桌犯愁,最後還是決定用推的。
於是,洗好澡後一邊擦著半溼的墨藍色發,一邊走出臥室的忍足侑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女子潔白的額頭上滑下一滴滴汗珠,因為憋著氣使勁的粉嫩的臉蛋微微泛起紅潮,銀藍色的眼沒了疏離和冷漠,卻帶著微微的懊惱和沮喪,鼓起雙頰,對著堵在門口的書桌暗自生氣,意外的可愛。
“呵~”忍足不由得笑出了聲,而聽到聲音的若汐也側過頭看了一眼,又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樣子。
“咳,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假裝咳了咳,也沒管她對自己的敵視,將毛巾隨手扔在了茶几上,幾步走到她身側,什麼也沒說,在若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長手一伸,輕鬆地將書桌搬進了房間。
“吶,安藤桑,要放在哪?”忍足掃視了已經大變樣的儲藏室一眼,詢問著還呆站在門口的若汐。
“……”如果可以,她壓根不想接受他的幫忙,可是,總不可能讓他再將桌子搬出來,而讓自己繼續瞎折騰到天亮吧?
“就放在那吧。”若汐指了指房間西邊靠牆的位置,在已經放置好的書櫥的旁邊,神色淡淡地道。
忍足將書桌擺放在指定的位置,深紫色的桃花眼沒了鏡片的遮擋,顯得格外地銳利和深邃,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四周的擺設。
畫板,浮雕,保養得很好的Bluthner三角鋼琴,在角落裡正抽出新芽的盆栽,就連原本空蕩蕩的牆面上也掛上了兩幅風景畫。
一副是海天一色的藍天碧海,另一副是用色大膽的油畫,黑得彷彿地獄般的背景,蜿蜒著一條時斷時續的小道,路上什麼人都沒有,只是開滿了火紅的花,好似傾盡了生命般熱烈綻放著,不死不休。
像鮮血一樣的顏色,沒有葉子的花,是彼岸花吧?傳說中的引魂之花。
這兩幅畫,都是出自安藤若汐之手吧?右上角不起眼的地方都綴著一個蝴蝶印記的“汐”字。
深紫色的桃花眼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倒是不知道,這個祖父硬塞給自己的“妻子”,還挺多才多藝的。
從畫中看出,她是一個矛盾的人吧,兩幅畫,截然不同的意境,彷彿一顆種子,開出兩朵不同的花,雖然雙生,卻一黑一白,交雜錯生,如同她的簽名,白蝶遨遊天空,黑蝶墮入輪迴。
安藤若汐,應該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人吧,可笑的自己,居然會有一探究竟的念頭。
“吶,忍足君,謝謝你的幫忙,現在可以出來了吧?我要整理房間了。”若汐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道,語氣不鹹不淡,垂下的眼瞼掩去了眼睛裡的冰冷。
“……”忍足有些訕訕的,頭一次被人趕了,依舊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在經過她的身邊時頓了頓,看到她手上提著的一大摞書,紳士地想要幫忙,伸出的手卻被靈巧地避開了。
“不勞煩你了。”若汐低著頭,長長的黑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你……”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俊秀的臉沉了幾分,深紫色的眼探究似地盯著只看得側臉柔順線條的若汐,劍眉微皺,緩緩開口,“安藤桑,我們不可以相處得好一點嗎?”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避自己如蛇蠍,怎麼也令人高興不起來吧。
“呵,”彎起嘴角,若汐嘲諷似地笑了笑,放下重重的書,抬起頭,轉過身,下巴微抬,背脊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