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無憂,上次是你僥倖不死,可惜你不懂得感恩,不珍惜上天賜給你的這條命,這一次,你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十分惋惜地看著印無憂,緩緩地舉起了劍,一時竹林中,寂靜如死,他看印無憂的眼神,也猶如看一個死人。
印無憂的臉也越來越白,身上的血還在滴著,他的手緊握著劍,整個人都像淘空了一樣,這時的印無憂,好像一隻受了傷的豹子,隨時準備致命的反擊。
慕容雲裳忽然探出半個頭來問:“喂,這些人,是你殺的嘛?”
中年文士一笑:“小姑娘問這個幹什麼?”他口中說著話,滿是笑意的眼光暼嚮慕容雲裳,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不覺退了幾步,半邊身子都躲到列雲楓的後邊去。這個中年文士看上去很和藹,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慕容雲裳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他這麼笑著看向自己的時候,慕容雲裳感覺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脊背上爬。
慕容雲裳先是害怕,然後生氣,她感覺這個中年文士很輕視她:“我要替天行道,為這些慘死的人討個公理!”
中年文士笑道:“原來是位俠女啊,不知道女俠是哪位泰斗宗師的門下?”他的劍忽然轉了方向,竟然指向了列雲楓和慕容雲裳,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流,一波一波襲過來。
列雲楓往前一步,完全擋住了慕容雲裳,笑容自若:“我們的師父在江湖上沒什麼名號,說出來兄臺也未必認識,而且我們的門派不大,弟子不多,我師父能混怎麼久,不過仰仗著一技之長,只是奉勸兄臺還不是不要見識到才好,見到了,你會失望。”
中年文士哦了一聲,才注意到列雲楓,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兄弟怎麼稱呼?”他口中十分客氣,手中的劍卻充盈著冷冷的殺氣。
列雲楓笑嘻嘻地道:“家師都是非名揚天下之人,我的姓名說出來,兄臺更不認識了,況且對於死人來說,知與不知,有什麼區別?人生苦短,匆匆來去,一旦成鬼,還有何求?”他彷彿覺察不到什麼危險,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中年文士有些疑惑,看列雲楓年紀不大,尚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舉止呼吸,是個練家子,難道他覺察不到自己的氣勢?居然會不害怕?他微微笑道:“人固有一死,不過死也得死個明白,不然做了鬼,都不知道向誰索命,豈不是個可憐鬼?某,白碧深。”
白碧深是焚心教的護法,在教中的地位僅次於教主厲嬌嬈。
蜀中唐門,嶺南歷家,都是用毒的宗祖。唐門之毒,還算純正,多與暗器兼美,歷家之毒,卻是陰邪,多與巫蠱相溶。白碧深也精於用毒之道,所以他的名字自然也有很大的威攝力。他的劍下,從無活口,但是他不喜歡一劍殺死對方,他覺得人活一輩子實在不容易,如果就那麼痛痛快快地死了,實在是對生命尊嚴的蔑視。
慕容雲裳驚呼道:“你是白碧深?焚心教的妖……”她本想說妖孽兩個字,可是太過緊張,最後那個字嚥了下去。
為了怕寶貝女兒吃虧,慕容驚雷親自動筆,寫了兩本冊子,把江湖上正邪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詳細介紹了一下,包括各門各派的掌門,他們的武功特點,身世來歷等等,凡是慕容驚濤知道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寫了下來,他怕女兒看混了,還給兩本冊子取了名兒,記著白道俠客的那本叫自醒卷,記著黑道魔頭那本叫覺他卷,慕容雲裳看這個名字就倒足了胃口,根本沒興趣看,慕容驚雷哄著捧著時,勉強看了三兩頁,但是白碧深這個人,卻是聽來往映雪山莊的武林人提過,都是講白碧深如何心狠手辣的故事。
列雲楓笑道:“小弟就是怕冤魂索命,才不敢以真姓名示人,不過兄臺的名字小弟記下了,年節清明,一定不會忘記給白兄焚些紙錢。呵呵,生為焚心教的人,死為焚紙教的鬼,一字之差,相去不遠,想來白兄也不會有什麼失意之處。”
白碧深這個人,列雲楓聽秦思思談起過這個人。對江湖中事兒,他本不熱心,但是這個白碧深本是習武之家,他偏偏喜歡舞文弄墨,連考了三次鄉試,結果三次名落孫山,後來一怒之下,把三年負責主考的官員都殺了,還給人家放了一把火。後來就投靠了焚心教。聽這段故事時,列雲楓覺得特別好玩,所以才記下了,誰知道在這兒遇見了。
白碧深這次才聽明白,列雲楓言下之意,死的是他白碧深,不由得怒極反笑:“嘿嘿,原來兄臺是想要了白某的命啊,這麼說兄臺的必然身懷絕技,取白某的性命如探囊取物了?!”
他這個人自負得很,本來以為一亮出自己的名字,這兩個人還不噤若寒蟬?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