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苦盡甘來,悲歡喜樂,週而復始,何必如此傷感?”
澹臺夢微微一笑:“謝謝爹爹寬慰夢兒,夢兒也是一時感慨,可惜這人無辜慘死,魂魄不安。夢兒要靜心虔念,為他誦唸往生咒,希望他無嗔而去,不入輪迴,往生極樂,蓮綻九品,夢兒先告退了。”她的笑容淺淡,說不出的疏離和黯然,然後飄飄一禮,獨自離去。
目送著澹臺夢的背影,澹臺玄悵然若失。
他們父女在一起交談的時候本不多,所以今天才說了幾句,澹臺夢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列雲楓的心中更是奇怪,感覺澹臺玄和澹臺夢之間,總有著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好像他們都在極力避開什麼。澹臺玄對澹臺夢不僅僅是關心,而且簡直到了縱容的地步,列雲楓還沒看過澹臺玄對誰這樣有耐性這樣溫和過。
奇怪的是澹臺夢的反應,不像是感動,不像是怨恨,他感覺澹臺夢不是個心胸狹隘的女子,不是那種孤高自許,目下無塵的人。列雲楓就是弄不明白,為什麼她將印無憂視為兄弟,卻對自己的妹妹澹臺盈那麼淡然?她和自己還算有說有笑,卻和其他的師兄弟好像無話可說一樣。
她應該只是在躲避,她究竟在躲避著什麼?她將印無憂看成是兄弟,那她把自己看成了什麼?兄弟?朋友?還是暫時同行的陌路人?
哼。
澹臺玄冷哼了一聲:“他們去了祠堂,我們也該去個地方算算帳吧?”
列雲楓笑道:“師父還沒曉之以理,楓兒尚是混沌未覺,這筆帳何必這麼急著算?”
看來他一眼,澹臺玄的臉上居然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得列雲楓有些惶然,澹臺玄會發脾氣,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澹臺玄現在居然會笑,實在有些古怪,尤其澹臺玄這種笑,遠遠比面沉似水更讓人覺得莫測。
澹臺玄笑著冷哼道:“和你還用講什麼道理?”他說著一把抓住列雲楓的手腕,拽著他就走。
中年心事濃如酒
小巷,幽深曲折,兩旁的石頭牆壁上,苔痕斑駁,青色板石鋪成的路,平平坦坦,走在上面,清越細碎的足音迴盪在空空的巷子中,宛如一支古老悠遠的歌調,帶著質樸而清淡的憂傷。
轉過了幾條街,澹臺玄始終抓著列雲楓,開始的時候,列雲楓以為澹臺玄會把他帶到他們住的院子裡邊去,林瑜受傷多半是因為他,方才的情形有落到澹臺玄的眼裡,怎麼會輕易放過他。不過澹臺玄臉色陰沉地拉著他出了賀府,還一路這麼繞來繞去,列雲楓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的輕功不是不錯,才過了一條街,就發現澹臺玄用的輕功步法微妙之極,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輕描淡寫,不留痕跡,澹臺玄抓著他,是怕他跟不上。
這麼個走法,顯然是擺脫跟蹤,以列雲楓的功夫,還沒覺察有人跟蹤他們。
穿過了幾條街後,澹臺玄輕車熟路地進入了這條小巷,看樣子他對明州特別熟悉。進了巷子才走了幾步,列雲楓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這條巷子裡邊的宅院,從門樓院牆上看,好像沒什麼區別,雖然大門有寬有窄,院牆有高有低,可是細細看去,又彷彿差不多。
到了一處院落前,門上掛著銅鎖。
澹臺玄也不開門,拉著列雲楓直接從院牆上跳了進去。
院子裡,種滿了各種草藥,滿院子都是淡淡的青草和草藥的香氣。
列雲楓更加驚訝:“師父?這裡好像……”他話說了一半,嚥了下去,這院子裡的佈置,太像無奈何廬的院子了,只是現在提到秦思思,免不了會引起澹臺玄的傷心事,所以列雲楓沒說下去。
微然一嘆,澹臺玄也不說話,到了房門前,門也緊緊鎖著,他這才鬆開了列雲楓,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荷包裡邊倒出了一把鑰匙。
荷包很精緻,有淡淡的芳香,荷包上邊繡著雅緻優美的梔子花。
那把鑰匙已經磨得鋥亮,也許鑰匙的主人無事的時候,都會拿出來摸娑吧?
咔嗒一聲,鑰匙觸動了鎖簧,門,嘎然而開。
澹臺玄站在門外,默然不動。
列雲楓在旁邊探了下頭,裡邊的陳設居然也和無奈何廬一般無二,而且裡邊一塵不染,應該不久前有人來過,清理打掃過。
傷心之地,不堪重遊。
澹臺玄的眼神暴露了一切,這裡,應該是留下往事和回憶的地方,他和謝晶瑩當年兩情相悅的美麗歲月裡,這裡一定銘刻著無法忘懷的點點滴滴。雖然謝晶瑩變成了秦思思,可是往事無法抹去,真情無法忘記,所以秦思思才按照這裡的模樣建造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