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師太”面孔倏呈慘白,身形連晃,幾乎無法維持站立之勢。
田宏武打了一個冷顫,道:“那女孩落在你手裡?”
伍廷芳點了點頭。
“了因師太”蹌前了一步,淒厲地道:“她人在哪裡?”
伍廷芳陰毒地笑了笑,道:“師太,方玉芝,你大概算得到她早已成人了,是麼?”
“了因師太”激越萬狀地道:“你……你……把她怎樣了?”
伍廷芳道:“不怎麼樣,我可以告訴你,她長得和你年輕時一樣美……”
“了因師太”語調變成了哀求似的道:“告訴我,她……現在哪裡?王大娘說,她被人帶去收養……”
伍廷芳自顧自地道:“她不知道身世,因為沒有人告訴過她,你見了她也不會認識,因為你從生下她之後,就不曾再見過她。嘿嘿嘿嘿……”
田宏武忍不住了,慄喝道:“伍廷芳,你不痛快地說出來,我可要讓你不痛快了?”
伍廷芳翻眼道:“你解了我的穴道我就說。”
田宏武眉毛一挑,道:“辦不到,你故意危言聳聽,想求解脫,是麼?”
伍廷芳又喘息了一陣,道:“小子,隨便你使什麼手段,老子絕對不說。”
“了因師太”歇斯底里地道:“田少施主,他跑不了的,依他吧?”
田宏武無奈,只好點開了他的穴道。
伍廷芳又笑了,他這種笑,使人感到有說不出的可怕。
“了因師太”迫近他身邊,顫聲道:“說呀?”
伍廷芳肩胛前已被田宏武的神劍斬斷,又連續捱了五六劍,雖然已止了血,但失血仍然不少,已漸呈不支之勢,他強撐著,以惡毒的聲口道:“方玉芝,你既然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訴你,讓你在恨與痛苦中過下半輩子,你女兒是我養大的,出落得像一朵花,哈哈哈……
她陪我睡覺……這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了因師太”兩眼發黑,幾乎栽了下去,臉孔扭曲得失了原形。
田宏武目眥欲裂地吼叫道:“你根本不是人,是禽獸,你沒有人性!”
伍廷芳笑著,喘息著,接下去道:“我玩膩了,把她賣入青樓,當婊子陪陪千千萬萬人……”
“了因師太”眸中迸出了瘋狂的芒影,手掌暴揚……
田宏武忙抬手道:“師太,先別殺他,得追出令千金的下落。”
伍廷芳咬著牙道:“我會說出她的下落麼?做夢!哈……”
笑聲剛出口,立即中斷,他的口鼻裡溢位了鮮血,這狼子已經自斷經脈,一絲殘笑,僵在灰敗的臉上。
他是美男子,但靈魂卻醜惡無比。
“噗!”地一聲,他的腦袋在“了因師太”的掌下開了花,屍身伏栽下去。
“咚!”“了因師太”跌坐地上,口裡喃喃地道:“佛祖慈悲,弟子罪孽深重了!”
田宏武一看清形不對,她似有意要自決,悲劇可不能再延續下去,大聲道:“師太,他的話九成是假的,不可相信,他的目的是要折磨你,如果確有其事,一定查得出來……”
“了因師太”抬起失神的眼道:“如何查法?”
田宏武說這話,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但為了怕她尋短見,義形於色地道:“晚輩曾對胡前輩的遺體許下諾言,一定要找到令千金,伍廷芳是‘化身教’的人,如果他真的把個千金從襁褓撫養到成人,這時日不短,平日與他接近的人,一定會知道的,不難查出。”
“了因師太”無力地道:“可是……她還像人麼?這都是我的錯……”
田宏武正色道:“師太不必自責過深,這完全是造化的安排,晚輩確信令千金無恙,試想,如果事實真如伍廷芳說的那樣,他撫養她,不能不見人,總有個名份稱呼,二十年的歲月,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做那樣的事,不怕公論麼?人總是人,不是真正的禽獸,他做不出來的,師太如果信以為真,便上他的當了。”
“了因師太”閉了閉眼,道:“但天下之大,哪裡去找,碰上了也不認識啊!”
田宏武道:“師太,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定能骨肉重逢的,令千金背上的胎記,便是線索,晚輩盡全力去查,師太安心修持,聽候佳音吧!”
“了因師太”的情緒稍稍平復,顫聲道:“胡一奇臨死還說了些什麼?”
田宏武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胡前輩遇救時,已是奄奄一息,只交代了王大娘物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