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道:“你收著點啊,這兒的法務不是法師,沒法讓人回魂。”
賀景延表示別廢話,要是不嫌累就去替shell做緊急公關,於是noah立馬走了。
凌晨三點,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
專家滿頭大汗地走出來,人事迎上去:“辛苦。”
“幸虧送來得及時,病人有內出血還在昏迷,這幾天需要靜養,你們之後交談的話注意下。”
醫生說完,大家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鮑父點著頭連忙道謝。
幾個hr本來緊張得快暈過去了,這下安穩落地,園區沒有鬧出命案。
“這樣最好不過,對lethe也好。”法務小聲與賀景延說,“他現在怎麼樣?”
賀景延道:“董事長建議他休息半個月,他聽完沒意見。”
他再告訴紀彌:[鮑海青沒事了。]
對方几乎秒回:[那就行。]
然後,紀彌說:[專項調查組的組長找過我了,約我明天下午談話。]
賀景延:[實話實說就行,他們是集團的第三方內審部門,需要你協助弄清來龍去脈。]
紀彌:[不會審很久吧?半個月以後,我還要復工呢。]
賀景延連十五天都等不起:[等鮑海青能交流,我就會給出報告,附帶申請討回助理。]
看到這行字,紀彌嘆了口氣。
這樁事情天降橫禍,在他的眼裡,自己與鮑海青沒有任何過
節。
只是對方不這麼想,話術的引導性很強,塑造得紀彌十惡不赦,簡直是大眾想象裡最刻薄的領導。
另一邊的形象也非常典型,勤懇多年滿身傷病,卻被東家再三欺凌,受挫之下用過激的方式去報復。
犯胃痛還要被奴役、被拿捏績效拼命加班、完成了需求卻被事後打低分,以至於下季度月獎泡湯……
每件事都直戳痛點,一晚上過去,紀彌早就連畢業論文都被扒乾淨,掛在網上被審視。
好在他的履歷優秀端正,每處都經得起推敲,沒有牽扯出衍生的問題。
針對他對鮑海青的“惡行”,簡訊箱收到了陌生號碼的謾罵,微信裡也有人嘗試加自己的好友。
[l姓領導?你揹人命了,輪到你做噩夢了。]
[公司要保你對吧?好不要臉,是不是太子爺上班?]
[因為沒看到你的開除函,我已經舉報互娛涉嫌危害未成年,不用客氣哦。]
有些字詞不堪入目,紀彌匆匆掃過眼,關掉了所有能新增自己的方式。
深夜寧靜,他坐在書房的電腦前,看著桌邊的工牌發了一會兒呆。
職場經歷單薄,也順風順水,沒接觸過太複雜的糾葛,裁員、內鬥甚至人情應酬,也一直離紀彌很遠。
如今猛然暴露出血腥的一幕,撕開的創面教人膽戰心驚。
自己要被冤枉多久?拖長了時間,是不是外界會預設紀彌這個名字差點害死過人?
包括付千遙也這樣擔心,問他怎麼不立即澄清。
“賀景延提醒我先別急著解釋。”紀彌道,“我覺得也是,這時候沒理清楚證據,亂糟糟的反而消耗大家耐心。”
付千遙問:“等公司理清楚了,人散光了怎麼辦?網上的注意力轉移很快,到時候他們只記得鴻擬有人跳樓,沒看到慢了幾拍的解釋。”
紀彌頓了頓,回答:“應該不會晚。”
“你別那麼聽話吧。”付千遙還是著急,“不擔心他們和鮑海青談條件,為了和解讓你吃啞巴虧?”
紀彌道:“我有數的。”
很奇怪,對於他來說,最不該信任的好像就是某個網騙黑手,自己也一度產生過諸多防備。
但在風波之下,紀彌發覺自己居然願意相信對方。
這種信任並非源於荷爾蒙推動的感情,而是日積月累的相處裡,對賀景延品行的確認。
想到這裡,紀彌望著書房窗外,玻璃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不怎麼強壯,甚至可以說清瘦,但其實能扛住事,已經經歷過許多幽暗的挫折。
紀彌從而試圖向賀景延證明,自己有承擔輿論的能力,可以出面去醫院,也可以接受質問。
他氣勢洶洶又執拗,敗給人家一句捨不得。
頓時沒了那股撐出來的勁,紀彌回家等待結果,情緒也逐漸緩下來。
遇著關聯人命的事故,第一時間肯定沒有頭緒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