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該清楚了,自己不過是螻蟻,別人隨便就能捏死。如果我想拒絕這個羞辱性的c,看來只能付出最大的代價。既然如此,朋友們,再見。]
紀彌怔然地看完,感覺腦袋裡一片空白。
全篇說得落魄憤慨,如果紀彌是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想必也會憐憫和共情。
可惜,涉及的“l”不難猜測,回帖裡已經有人說出lethe的名字。
“他人呢?”紀彌有些抖,抓住賀景延的手腕。
賀景延結束通話電話:“發完這個帖子,就在隔壁二園區鬧自殺,剛被救護車拉走。”
二園區同樣是辦公區域,員工在裡面出了事,公司必須要負責。
裝修的時候,隔壁比這裡多了高層露臺,本意是給人放鬆休閒,不料會被拿來跳樓。
賀景延的用詞很小心,沒與紀彌說清楚,鮑海青到底跳了還是沒跳。
但既然救護車過來,紀彌差不多心裡有數。
“論壇的文章很多在亂寫,他完全冤枉了我的意思……”他不懂鮑海青為什麼要這樣做。
感覺到紀彌在顫,賀景延反握住他的手,稍稍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沒事,我明白。”賀景延希望他冷靜,“你就是被狗咬了。”
紀彌搖了搖頭,想著,這怎麼可能沒事?
發在內網上的熱貼很快會截圖流傳,指不定明天就出現在新聞裡。
攤上這種輿論事故,自己被開除都不夠。
賀景延的反應很快,交代:“要是有人問你這件事,你不要和他們回答,包括同事也一樣,你可以答應我麼?”
紀彌恍惚:“那我什麼時候才
() 能說?”
“我到醫院看看情況。”賀景延道,“人事法務和noah都去了,接觸下鮑海青那邊的需求。”
聞言,紀彌跟著他:“我也要去。”
可賀景延拒絕:“先別出面了,紀彌,你看上去狀態很糟糕,我讓方溪雲來找你。”
被扣了莫須有的黑鍋,紀彌臉色蒼白,但沒有失去條理。
他也強硬:“我不需要別人疏導,現在只需要解決問題。”
這種事情具有毀滅性,大部分人早該被嚇懵。
頂著風口浪尖,他能剋制委屈和驚懼,第一時間選擇面對,膽色已經非常出挑。
看著賀景延依舊準備獨自過去,紀彌在爭取的時候,逐漸壓不住負面情緒。
尤其是對方作勢要撥秘書的電話,紀彌急切地摁住了賀景延的手機。
夏初的夜裡,他喘著氣:“賀景延,為什麼我要被藏起來?”
紀彌那麼要強,遇到這種風浪,哪怕出去會有諸多風險,也不願意躲到角落。
“聯絡鮑海青家人了是嗎?他們應該點名要見我才對,你們不拿出誠意來?”他質問。
賀景延垂下眼睫:“你不是什麼罪犯,用不著交出去。”
紀彌堅持:“既然我沒過錯,不應該這樣捂著,更不該讓別人擋在前面。”
聽到他的說辭,賀景延無動於衷。
“公事上,我覺得我沒必要。”賀景延道,“你不用去受別人的指責。”
紀彌問:“你還有私心是嗎?”
他想到,自己入職才滿一週年,對比經驗豐富的秘書或者人事,過去了反而像是軟肋。
可他不甘心:“就算我被罵幾句也行,他們要打我那更好了,鮑海青等著道歉吧,該寫的懺悔比他的遺書還要長。”
然而,賀景延的關注點不在紀彌是否會拖後退,或者說,他根本沒懷疑紀彌的能力。
他道:“當姓鮑的能醒,事後道歉有什麼用?你被罵過一遍了,那些傷害能當沒發生?”
汙衊自己的人正在接受搶救,究竟是死是活,紀彌想要親眼看著。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保證:“我無所謂。”
生怕賀景延不信,他舉例:“我爸犯病就砸東西和找人吵架,要是真有那種場面,我也看得多了。”
“可我的確有私心。”賀景延回答。
似是討饒,他的語氣卻固執:“紀彌,我會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