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門的業力,形成的業火併不復雜。
兩人各自施展無相無作,飛身渡河。
兩道長河中的業火頓時變得熾烈,熊熊燃燒,然而業火卻不能將兩人點燃,只見二人各自走到長河對岸,濟覺身上沒有半點火苗,偈菩提的衣襬上卻出現一朵業火,正自燃燒。
偈菩提盯著這朵火苗,不由怔然。
他沒有被業火所傷,但衣物卻被業火點燃,讓他不禁道心有些動搖。
濟覺見他遲遲沒有滅火,心中一驚,以為他入了魔障,急忙手掐法印,喝道:“無相無作!”
這一聲梵音,帶著道喝,振聾發聵,直擊心靈。
偈菩提竟覺自己的道心為之所引動,不由自主的施展出無相無作這一招,身上的那團業火頓時熄滅。
他閉上眼睛,體悟剛才濟覺那一聲喝引起的自身元氣、神識、心力等方面的波動更讓他驚異的是,他居然藉著這一聲喝,領悟出從前所未曾領悟出的真如實相!
過了片刻,偈菩提張開眼睛,讚道:“許應說的沒錯,你在佛法上的造詣的確超過我。”
他目露兇光,心中默默道:“我也在許應面前說過,殺掉你,我便依舊是佛法第一人。”
何謂佛祖?
佛法之祖。
何謂世尊?
世人之師尊。
若是佛法造詣被人超過了,如何稱祖?如何做世人之師?
但殺掉濟覺之後,便無人佛法造詣在他之上,因此他這個佛祖這個世尊,便還是實至名歸!
濟覺毫無覺察,笑道:“不是我佛法在你之上,是佛祖的佛法在你之上。”
偈菩提臉皮劇烈抖了抖,拂袖離去,冷笑道:“佛祖佛法在我之上?真是小孩子。佛祖入滅,而我存世,他不能不朽,而我卻做到了。他只是小神通上勝過我,實則遠不如我!”
濟覺愕然,目送他遠去。
又過一日,濟覺再度來到林中做功課,待做完功課,偈菩提也來到那裡,沒有了昨日的戾氣,指點他修行,很是認真。
佛祖與諸佛離開時,唯恐佛法失落,於是填鴨式傳授給濟覺,導致濟覺有些佛法不能領悟。偈菩提雖是邪佛,但是道行高深,佛法精微,一番指點,讓他修為大進!
如此過了十多日,濟覺修為實力竟然提升了一大截。
濟覺只覺他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師父,心中既是感激,又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偈菩提是邪佛,他此次迴歸,也是要解決偈菩提這件事,還佛門一個清淨。
然而偈菩提卻待他這麼好,讓他有些不適。
這些日子,許應則是懶洋洋的,偶爾修煉一下,剩下的時間便躺著,敞開肚皮呼呼大睡。
有時候還當著尊者、羅漢的面拔毛,很不檢點。
“許應的佛珠,是道元給他的?”偈菩提瞥見許應睡在門檻上,心中大是厭煩,詢問道。
濟覺道:“是道元師兄贈給他的,說是用來提防你。”
偈菩提看了看許應,又看了看濟覺,若有所思。過了片刻,道:“你的修為已經到了,若要成佛,極樂世界是不成的,你當去祖庭。那裡天地大道將要復甦,在那裡你才能成佛。”
濟覺稱謝。
偈菩提瞥見許應睡醒了,踢踏著鞋子,爬到供桌上找吃的,不由心生厭惡。
“道元選擇他為佛門護法,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正常的選擇。”
偈菩提心中默默道,“我很想弄死他與小和尚,但是佛門獨木難支,我必須要為我敗了之後著想,留下一根獨苗。”
他看向濟覺,殺心大作,還是強忍著,轉身離去,道:“這幾日我要閉關,誰也不得離開須彌山極樂世界!”
許應聞言,立刻激靈起來,找到濟覺,道:“邪佛閉關,正是離開極樂世界之時!你準備一下,咱們隨時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