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畢業的。
馮蘭彎腰拿起那本影集,笑著遞給我時說出她那所北京著名大學的名字。
聽到馮蘭話的瞬間,我呆楞了一下。她遞過來的影集我沒有接住,落在了地板上。
我很快就回過神兒來,彎腰拾起來那本影集,強忍著心中的狂跳,又問了一句:哪一屆?
八零。
馮蘭的這兩個字,說來輕鬆,但是卻讓我感覺拿著影集的手開始有些發抖。
那你認識一個叫雅男的嗎?
我聽出來了,我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有點變調了。
認識啊,怎麼啦你?你也認識?
馮蘭驚訝地望著我。
一時間,我的眼睛便充滿了淚水。我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影集,很久,才痛苦地說:她是我的初戀。
啊!是你?!
啪嚓!馮蘭手中正拿著的幾本書,落在了地上。
我看見馮蘭緊咬著嘴唇,眼淚瞬間便奪眶而出。
她一邊不停地搖著頭,一邊對我說:你,你,你這個混蛋把我的好朋友害得好慘啊你知道嗎你?!她退學離開學校時,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兒子。
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聽到馮蘭這話的瞬間,我一搖晃,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躺在地板上的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感覺到自己的臉兒還有手腳開始發麻,我想張嘴說什麼,但是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當時的樣子把馮蘭嚇壞了。她撲到我面前,用力地搖晃著我的肩膀,哭喊著:盧梭,你怎麼啦,你別這樣,求求你啦,你千萬別這樣。
過了不知多久,我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我對跪在我身邊一直哭個不停的馮蘭說:扶我到床上去,我感覺好累。
馮蘭把我從地板上拖起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我好不容易架到了床上。我感到四肢一點勁兒也沒有,雙腿軟軟的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樣。馮蘭剛一鬆手,我就栽倒在床上。
那天,馮蘭什麼也沒有做,整個白天和整個晚上都陪在我身邊。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她流著淚,終於向我講述了雅男離開我之後的一些事情。
原來馮蘭和雅男是同班,同寢,上下鋪,她們倆是大學時最好的朋友。馮蘭告訴我,那次雅男安葬完她母親的骨灰從南方回到學校後,整個人往往全全變了。原來性情開朗活潑的她,終曰沉默不語,除了上課外,大部分時間是躲在宿舍床上的蚊帳裡。開始,馮蘭以為雅南還沒有從她母親突然離世的痛苦中擺脫出來,就沒有驚動她。可是一個多月後,發現她還是那樣,而且連打給她的電話也不接,才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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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推半就惹馮蘭(4)
有一天晚上,馮蘭沒有去上自習,等到宿舍別的同學都走後,她摟著呆呆坐在床邊的雅男肩膀,問她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雅男扶在馮蘭的肩上哭了。
哭了好一陣子,雅男才對馮蘭說她和男朋友也就是我分手了。她準備退學,去美國,手續正在辦理中。馮蘭問雅男為什麼?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多可惜。雅男搖著頭說,她不能再念了,因為她懷孕了。三個星期前去醫院檢查出來的。
馮蘭說為什麼不去流產。雅南說,她狠不下心,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是無辜的,她想把這個孩子生出來。馮蘭勸雅男別犯傻,如果要生,也得讓男朋友我知道。
雅男搖著頭說她永遠都不能原諒我也不想見到我。孩子的事兒也就更不想讓我知道。
聽到這裡,我那已經乾枯快四年的雙眼,又充滿了淚水。我用嘶啞的聲音問馮蘭:那她後來呢?馮蘭說:雅男到了美國後,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和她父親大學裡的一個同事,比她大二十六歲的美國男人很快就結婚了。但是婚後,雅男發現那個男人在外面亂搞女人,有時醉酒後回來還動手打她。等雅男生下我的兒子一年後,實在忍無可忍,便和那個男個離了婚,獨自帶著剛滿週歲的孩子搬到洛杉磯郊外的一個小鎮上,她一邊打工,一邊撫養我的兒子,一邊讀書。
馮蘭的每句話,都象一把刀,一把劍,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頭。
痛苦萬分的我想起了雅男的父親,就問馮蘭:那雅男的爸爸哪?
馮蘭告訴我說:雅男來信說,她爸爸在她母親去世後不到一年,就和一個臺灣女人結婚去臺灣一所大學教書了,他們父女後來也很少來往。
馮蘭說著,起身取來一個裝餅乾的鐵盒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