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揚像被嚇著一樣,身子不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踢到什麼,他一把跌坐在地上。
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媽的去世對他打擊太大了, 他甚至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面, 這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
因此當他看到白榆一點都不難過, 反而當著大家的面和江霖牽手, 又去友誼商店大買特買時, 他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怒火。
他理解白榆心裡有怨,可他覺得父母始終是父母,就算有錯, 可現在她人都沒了,他覺得一切都應該一筆勾銷, 所以他才會那麼失望和憤怒,才會控制不住對她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他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小時候白榆也會躲在櫃子裡, 只是那時候她人小,躲在櫃子裡不會覺得有多突兀,因此他一直沒把這個當成問題。
可此時,當他看到白榆手腳扭曲藏在櫃子的模樣,他全身的汗毛都起來。
“啪”的一聲。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可這會兒沒有人去看他,江霖蹲下來,動作輕柔地把白榆從櫃子裡移動了出來。
在這個過程,白榆只睫毛顫抖了幾下,但完全沒有甦醒過來。
王叔擔憂道:“榆榆只怕是暈過去了,得把人趕緊送到醫院去,我這就去把車開出來。”
說著他轉身急匆匆下樓去了。
櫃子太小了,江霖怕弄疼她,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她從櫃子裡完整挖了出來。
他,如獲至寶。
把白榆緊緊擁在懷裡,而後站起來,抱著白榆就飛奔往樓下跑去。
白嘉揚看他把白榆抱走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跟在江霖後面跑了出去。
新來的保姆姓林,大家叫她林嫂子。
剛才她也在幫忙尋找白榆,這會兒看到江霖抱著不省人事的白榆從樓上下來,也嚇得不行:“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我需要通知老爺子嗎?”
江霖看了她一眼:“暫時不用,不過麻煩你通知白家的人到人民醫院去。”
林嫂子連忙應好。
江霖說完就抱著白榆坐進了後座上。
車門關上的瞬間,白嘉揚開啟了前座的車門。
江霖冷聲道:“滾下去。”
白嘉揚:“江霖,你就讓我跟著過去吧,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想在榆榆醒來的第一時間跟她道歉。”
他是真的後悔了。
他是真心疼愛榆榆這個妹妹,從小到大,他都不曾和她紅過臉,更不曾打罵過她,他媽給他買了糖果,他也會偷偷留一份給榆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對榆榆說那些話,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時間要是能回溯的話,他真想倒退回去掐死自己!
江霖目光更冷了幾分:“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
對上江霖的眼睛,一股無形的威壓迎面撲來。
最終白嘉揚還是眼睜睜看著轎車從他面前開走。
他頹喪站在原地,心好像被挖了一個洞。
來到人民醫院。
鄭醫生給白榆做了檢查後,給出了一個出乎意外的答案。
“病人只是睡著了,並不是昏迷。”
江霖眉頭蹙了蹙:“她平時的睡眠很淺,一點聲音就會醒過來,如果真是睡著的話,那為什麼一直沒醒過來?”
王叔在一旁點頭。
榆榆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睡著了,剛才從櫃子里弄出來,又被江霖一路抱著過來醫院,要真是睡著了,早就應該被吵醒了。
鄭醫生推了推鼻樑的眼鏡:“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曾在英國修過心理學,他說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大部分會驚叫大哭,但也有一種人會做出與常人不同的舉動,白同志極有可能就是後者。”
極度的恐懼和難過讓她的身體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讓她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中,這時候很難把她從睡眠中叫醒。
江霖:“那她會這樣睡多久?”
鄭醫生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而且這方面的病情和知識我瞭解的並不多,只怕沒辦法幫到你們。”
國內並不重視心理學,甚至大家都沒有這個概念,並不認為心病也是一種疾病。
他爺爺那時候也只是兼修,並沒有深入鑽研,回國後國家內憂外患,他從國內帶回來的文獻也在戰亂期間丟失了。
因此他只是後來聽他爺爺說起過心理學的某些典型例子,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