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著一張符合當下審美的國字臉,但跟小男孩優越的五官比起來,他的五官顯得很平庸,男人對上白瑜的視線,同樣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移開了視線。
男人走進臥鋪,一眼就看到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男孩:“我不是讓你給小承穿上厚衣服嗎?”
女人這才從書中抬起頭來,輕飄飄看了小男孩一眼:“哦,我忘記了,不過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挑剔,謝承這孩子從小就笨,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早就學會自己穿衣服,可他就是學不會。”
謝志民又氣又無奈,但還是把怒氣給隱忍了下來:“孝玉,小承是我們的兒子,你不要老是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
那個叫“孝玉”的女人似乎對這話很不在意,開啟一個鋁飯盒,自顧吃了起來。
謝志民只好從旅行袋裡頭找出孩子的衣服,要給小男孩穿上。
小男孩小聲道:“爸爸,我能自己穿。”
說著,他拿起一件衣服哆嗦著穿了起來,雖然動作不太利索,但相對於這個年紀來說,他做得很不錯了,完全不像那女人說的那樣。
可這話似乎讓吳孝玉覺得沒臉,面色一沉,瞪著小男孩,厭惡眼神彷彿在看一件垃圾一樣,只是礙於男人在面前,她這才沒有發火。
小男孩哆嗦得更厲害了。
江霖看白瑜一直站在走廊沒進來,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白瑜搖了搖頭:“沒什麼,臥鋪裡頭有點悶,我出來透透氣。”
雖然她覺得那女人對待孩子的態度有些奇怪,彷彿很恨自己的孩子,一點也不像個母親該有的樣子,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更何況小男孩還有父親在,至少那父親看著是靠譜的。
因此她沒有放在心裡,很快就跟江霖兩人進去臥鋪。
臥鋪雖然比硬座要舒服,但也是相對而言,這年代的臥鋪空間狹小,通風也做得不好,而且這年代沒什麼娛樂,除了看書吃東西,剩下的便只能睡覺。
還好小傢伙和念念兩個孩子都非常的懂事,不吵不鬧,乖得很。
兩姐妹經常頭挨著頭湊在一起玩過家家,玩累了便頭挨著頭一起睡覺,關係老好了。
白瑜看了一會兒書,也早早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聲小孩子的哭聲給吵醒了。
她以為是小傢伙或者念念從臥鋪上掉下來,嚇得從臥鋪一躍而起,但很快她就發現哭聲是來自隔壁。
“哭哭哭,就只會哭,什麼運氣都給你哭衰掉了!”
“三更半夜的,你想嚇死誰?真是個討債鬼,別人的孩子都是來報恩的,只有你是來討債的,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應該一出生來就把你掐死!”
江霖也在第一時間被吵醒了,他起來看了看女兒,小傢伙睡得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小嘴巴突然吹了個泡泡出來,看得江霖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揚起來。
兩個孩子睡覺前一定要睡到一起,白瑜和江霖也沒阻止她們,只等她們睡著之後再抱開,一來防止兩人掉到床下,二來也擔心晚上睡得太熟有人進來把孩子抱走。
這會兒看兩個孩子都沒被吵醒,江霖才輕聲道:“白天的時候,你在觀察隔壁吧?”
白瑜點頭:“隔壁那女子說不上哪裡怪怪的,對待自己兒子好像對待仇人一樣。”
要不是那女人的丈夫是個軍人,要不是那小男孩跟女人有幾分相似,她的確要懷疑是人販子拐賣,但根據兩人的對話,那孩子的確是女人生的。
江霖還來不及回答,走廊外頭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好,我是你們隔壁臥鋪的,我家孩子受傷了,想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帶二百二?”
二百二也叫紅藥水,是一種消毒殺菌劑,相當於後來的碘酒,只是殺菌效果沒有碘酒那麼好。
江霖看白瑜穿好衣服,他這才拿著紅藥水走過去,拉開簾子拿給男人。
謝志民一臉抱歉和感激:“我叫謝志民,謝謝你同志,等會兒用好後,我馬上拿過……”
話還沒說完,他的大腿就被小男孩給抱住了。
他低頭看向瑟瑟發抖的兒子:“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床上待著嗎?”
小男孩抱著他的大腿,淚眼汪汪,沒吭聲,但不停顫抖的小身子,以及臉上的惶恐都表明了一件事情——他在害怕。
只見小男孩臉上多了兩個巴掌印,小孩子的面板本來就嫩,也不知道那女人下了多大的力氣,幾乎把整個小臉都給打爛了,小男孩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