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有別的、並非全然非哲學的形式可以用來排列我們的史實,世界歷史(正如一直以來所理解的)應該感謝這個系列給我們濾去了可以分類的固體殘渣。但是,那一框架勉強能夠容納的世紀的數量早就被超過了,由於我們的歷史材料——尤其是那些不能納入這一框架的材料——數量的迅速增加,圖象已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每個歷史研究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知道這一點,感覺到這一點,這就像一個將要溺死的人,他抓住他所知道的唯一框架,視作救命稻草。“中世紀”這個詞是萊登大學的霍恩(Horn)教授在1667年發明的,現在卻只能用它來包括一種沒有定形的、不斷增加的堆積,這堆積與所有找不到任何藉口可以分類的東西一樣,只能從否定的方面來界定,在兩組(勉強還能接受的安排)中劃歸一組。我們對近代波斯史、阿拉伯史和俄羅斯史的軟弱無力的處理與躊躇難決的論斷就是絕好的例證。但首要的是,我們已經不可能隱瞞這樣一個事實,即這所謂的世界歷史實際上是一個有限的歷史,最初是有關東地中海地區的歷史,隨後,在大遷徙時(這個事件只對我們具有重要性,因此被我們大大地誇大了,變成了一件只對西方有意義,連對阿拉伯都沒有意義的事件),由於場景的突然變換,它就變成了一部西歐…中歐史。當黑格爾天真地宣稱他不打算討論與他的歷史框架不相符的民族的時候,他其實只是誠實地宣佈了一些方法論的前提,這些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