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奏。”孟衝這份主動,倒是出乎馮保意外,儘管他心中高興,表面上還是虛情假意把孟衝勸阻一番。昨日,新皇上任命馮保為司禮監掌印的中旨頒下之前,孟衝就已向馮保辦理了交卸手續,然後蔫耷耷地回到了丁香衚衕。這處私宅是隆慶皇帝賞給他的,平日裡在宮中辦事,很少回到這裡來居住,就是偶爾來住一夜,也是天不亮就慌著趕回宮中。今兒早上,他第一次睡了個懶覺。其實他仍是鼓打四更就醒了,一咕嚕坐起來,正要喚小童服侍穿衣,這才想起現在已是賦閒之身。禁不住鼻子一酸,含了兩泡眼淚,又懶洋洋躺下去,蜷在炕蓆上想心思。思量自己的升降沉浮,感到人生如夢,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因此便想到把昭寧寺的高僧請來。
聽說馮保登門造訪,正在靜心聆聽佛法的孟衝嚇了一大跳,不知是禍是福,便把高僧丟在書房裡,踅身到客廳裡來。
“馮公公,是什麼風兒把你吹來了?”孟衝一落座,就一臉奉承地寒暄起來。
馮保笑了笑,說:“孟公公這麼說,倒有些責怪我的意思了。”
“哪裡哪裡,我是說你馮公公現在是大忙人,怎麼還有空到我這荒宅子裡來。”
“昨兒夜裡就說來看你,因忙著新皇上登基的事,分不開身。故拖到今天。”馮保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看四周,又把孟衝打量了一番,接著說,“看你的氣色還不壞。”
孟衝實人實語:“今兒上午我還悶得慌,請了個高僧到家裡來,為我宣講佛法,堵在胸口的那塊石頭,總算搬開了。”
孟衝說著就笑起來,馮保雖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