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面前好擺譜,如今面對首輔腰都挺不直,他感到兩邊廂跪著的官員都拿眼光戳著他,他竭力想鎮靜下來,偏身子晃動得厲害,張居正在原地走了兩步,繼續問道:
“井陘離這裡有多遠?”
“首輔大人指的是井陘縣境還是井陘縣城?”
“當然是縣城。”
“二百五十里。”
“唔,”張居正鼻子裡哼了一聲,朝跪著的官員們掃了一眼,又問,“你方才說,真定府的五個知州,二十七個知縣全來了?”
“是。”
“最南端的井陘縣知縣也來了?”
“來了。”
“縣令縣令,一縣之令,都一窩蜂跑來這裡,縣裡一旦出了事,連個坐督的人都沒有。井陘縣到這裡,少說也得三天,回去又得三天,整整六天時間,縣衙裡沒有了堂官,這像什麼話!”
一番不輕不重的訓斥,錢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唇嚅動著,想辯解卻又不敢。
“井陘縣知縣呢?”張居正又問。
“在那邊跪著呢。”錢普扭頭朝左邊瞄了瞄,指著前排跪在第三名位置上的一個半老官員,小心問道,“是不是喊他過來?”
“喊他來吧。”
張居正說著抬腿走進了亭子。在詢問錢普的時候,他已看清了這亭子上的一個匾額,書有“迎風亭”三字。走到亭子裡,忽見正面的橫枋上,懸了一塊精緻的詩匾,上面書了一首五絕:
三月雨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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