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追問道:“你方才說到火,卻是沒有說明白,什麼樣的火才既猛又綿?”
“用松毛。”
“松毛?這也得隔年收儲吧?”
“對呀,每年冬天把松毛收藏起來。”
“這真是有趣的事兒,”柳湘蘭拍著手說,“店家,你去把泥爐搬上來,讓小童子在這裡替我們煮茶。”
“這可使不得,泥爐煙大,會燻得你們睜不開眼睛,”見柳湘蘭有些失望,店主人又道,“烹茶就在樓下院子裡,姑娘只要走到門外遊廊上,就可以看到。”
聽罷此言,三個人都走到遊廊上朝下望去,果然見一棵桂花樹底下支了一隻泥爐,一個扎著叉角辮的小孩兒趴在地上,拿了一把小火鉗正在往泥爐裡夾松毛。雖看不見火焰,但縷縷青煙從桂花樹枝葉間嫋了上來,飄逸虛幻引人遐想。此時日頭偏西,山環水繞的瘦西湖波光澄靜,幾點湖鷗,忽高忽低;幾隻野艇,欲棹還停。煙柳畫橋,飛簷古樹,都似宋元畫家的淡墨。這寥廓綿遠的景緻,競讓三人都看得有些醉了。這時,店主人恭請胡自皋留墨。
“寫什麼?”胡自皋躍躍欲試。
“若蒙胡大人不棄,就給這雙虹樓賞副對聯。”
“好!”
胡自皋有心獻技,徑自走到書案前,怔怔地看著柳湘蘭,沉吟有頃,遂下筆道:
流水莫非遷客意
夕陽都是美人魂
不等胡自皋擱筆,邵大俠大叫一聲“好!”,這誇讚出自他的心底。他先前以為胡自皋只是一個貪官而已,卻沒想到他腹中還有這等的繾綣文思。柳湘蘭看過更是激動,她知道胡自皋的感慨是因她而發,眉目間已是露了騷態。偏這樣子被胡自皋看成是十分的嫵媚,四目相對,慾火中燒,竟都有些不能自持了。店主人粗通文墨,也知這對聯寫得好,站在一邊左一恭,右一恭,讚了又贊,謝了又謝。這時,小童子提了銅銚子上來,交給表演茶道的女孩兒。
“請問胡大人品飲什麼茶?”店主人問。
“選上等好的,沏兩三樣上來。”胡自皋說罷,忽然覺得店主人礙事,又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去樓下招呼生意吧。”
店主人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