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剩了屠維嶽,桂長林,王金貞三個人。屠維嶽冷冷地微笑著,機警的眼光釘住在桂長林臉上。這是將近四十歲帶幾分流氓神氣的長方臉兒,有一對細小不相稱的眼睛。在屠維嶽的鋒芒逼人的眼光下,這張長方臉兒上漸漸顯現了忸怩不安的氣色。
忽然屠維嶽笑了一聲,就冷冷地問道:“長林,你當真要和錢葆生做死對頭麼?”
沒有回答,桂長林把身體一搖,兩隻手叉在腰裡,兇狠狠地看了屠維嶽一眼。
“你自己想想,你的實力比起錢葆生來差多少?”
“哼!他媽的實力!不過狗仗官勢!”
“不錯呀!就是這一點你吃了虧。你們的汪先生又遠在香港。”
桂長林立刻臉色變了,眼睛裡的兇光就轉成了疑懼不定的神氣。
“你放心罷!這裡只有王金貞,向來和你要好。我再告訴你,吳老闆也和汪先生的朋友來往。說起來,也可以算是一條路上的人,你在廠裡總應該盡力幫吳老闆的忙,可不是麼?”
“既然吳老闆全明白,怎麼開除了姚金鳳,升賞了薛寶珠呢?還有,這一次工潮難道我沒有替三先生出力麼?我真想當面問問三先生。”
“這件事,三先生真辦得不公道。屠先生,你去和三先生說說看罷,反正佈告還沒發。”
王金貞插進來說。她自以為這話非常圓到,一面附和了桂長林,一面卻也推重著屠維嶽。卻不料屠維嶽突然把臉色一沉,就給了一個很嚴厲的回駁:“不要再說三先生長,三先生短了!三先生管這些小事麼?都是我姓屠的出條款!我說,姚金鳳要開除,薛寶珠該升,三先生點了頭,就算了!”
“那你就太不應該了!”
桂長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