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不過如此 作者:津鴻一瞥

在我們離開世界之時,有人喜歡分一分,有逝世,去世,死了,完了之分。

而我們沒離開的時候則都是一種狀態,活著。

民以食為天(20)

關於吃,民間有兩條標準,吃飽吃好。吃飽在前,吃好在後。

由於工作忙,我回家看母親的時間並不多,一進門,母親洗手入廚房,忙碌起來。端上桌,看著我狼吞虎嚥,母親躲在一邊垂淚。桌上擺的菜像雙簧演員唱的那樣:一碟子醃白菜,一碟子醃白菜……

我最喜歡吃的只有兩樣東西:白菜,粉條。

許多朋友冬天都惦記著去我家弄一頓酸菜燉粉親。熱氣騰騰,鍋一開,霧氣直抵屋頂。東西沒進嘴,還不知鹹淡,氣氛已經先挑起來了。

其實,就目前家裡經濟條件而言,弄個百雞宴不成問題,但,屬於我的餐桌為何這樣清淡?母親一語道破:這孩子的胃,是困難時期打的底。

窮有窮的吃法。

按理說,1963年,國民經濟已經擺脫困境。況且,我還花去一年時間長牙,不至於食不果腹了。長大後,我站在自己的角度觀察與思考,我的姐姐、哥哥經受了飢餓,在吃上是不挑不撿。尤其是大哥可憐,基本上葷腥不沾。大年三十,全家聚餐,餐桌上美味佳餚,大哥依然是一碟鹹菜,半個鹹鴨蛋。襯托得侄子、外甥們吃相可憎,像一群餓狼。

而我的吃高雅不起來,一是受兄長薰陶,分不清好壞,進入了吃的誤區;二是想想當時情況,高雅也高雅不到哪去;第三點可能是乍富還貧時,撿好的吃,沒節制,吃頂了。

天下的母親首先覺得對不起孩子的就是吃,依次下去才穿和玩。所以母親講起吃來,很像《紅燈記》裡面的李奶奶痛說革命史。1960年,父親在部隊掙的錢不少,到了北京站,3個孩子看見賣雞蛋的挪不動腳(那時沒我),父親掏出一張大票去買雞蛋,卻被告知要排隊,而且每人只賣一個。於是父親就一次次排隊,第一個孩子吃時,第二、第三個孩子看,第二個孩子吃時,第一個孩子已經吃完,連同第三個孩子接著看,父親排得大汗淋漓,讓每個孩子都吃了兩回雞蛋,而父親、母親卻沒捨得吃一口。

我開始對吃有印象是在1970年。林彪說要打仗,必須疏散,一聲令下,我們被車拉到燕山腳下一個三面環山的村子裡,和樸實的農民成了鄰居。

他家的吃,讓我著了魔。樹上開的花可以吃,叫槐花;嫩樹權也可以吃,叫香椿;麵條是灰色的——雜麵;米是紅色的——高粱。加上紅薯、南瓜,桌上一擺,五顏六色,正合飲食的色香味。

我這才發現,原來自家的飲食如此單調,忿然罷吃。急得母親捧看雪白的窪面去鄰居家討換烏突突的雜麵。幾頓下來,我明白了一個便道理,吃起來容易拉下來難。

難吃歸難吃,關鍵還是怎麼吃。比如防空演習的時候,一夥孩子鑽進地窖裡,腳下磕磕絆絆的,摸起採像是吃食,塞到嘴裡,有時是白薯,有時是蘿蔔。

房東大娘的那點寶貝讓我們啃得七零八落,大妨還缺著牙慈祥地笑,每到傍晚,大娘家是一天中的正餐,總是聽她高聲訓斥憨厚壯實的女婿:“吃菜,就知道吃菜!弄點白菜心都讓你王八蛋吃了,看看,吃一口饃,就兩口菜,王八羔子!”農村裡,1970年,菜以稀為貴。

那女婿吃起來嘴很大,吃法是往裡面劃拉。罵聲不絕於耳,他像沒聽見,抽空還衝我咧嘴笑。

疏散了幾個月,就記了個吃。

那時我還小,整日無事,常被部隊炊事班的叔叔招呼去玩。

吃在軍營(21)

炊事班出了兩個神人,一個有用少量雞蛋做大鍋蛋湯的絕技,看著蛋花滿眼都是,想盛起來卻沒那麼容易。於是下令在全團推廣。另一個戰士的絕技有點像現在的氣功,簡稱“一刀死”,豬被捆好後一刀下去,喊都不喊,頓時斃命。表演那天,蛋花湯一舉成功。

殺豬的戰士上場了,先敬個軍禮,回頭逼到豬的近處。眨眼間,手起刀落,那豬高唱一嗓掙脫繩子,拖著刀飛也似地跑了,戰士怔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彪人馬追在豬的後面,豬跑個馬拉松,累死了。

幾個月後,搬回城裡,炊事班的鍋裡也漸漸豐盛起來。週日是兩頓飯,下午一最好,掀開鍋蓋,滿眼是肉,那鍋的直徑超過一米,鏟子被換成了鐵鍬。炊事班;小白話不多,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喜歡我,發我兩根筷子,把我抱到鍋臺上蹲下,他“轉身去忙活別的事,小小的我在沸騰的大鍋邊探著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