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該休息了,你該休息了。”

“可是我還沒有唸完。”

他的話像是陣陣鐵錘敲在我的腦袋上,我似乎在嘶吼:“休息!你必須休息!”

魯夏看著我,片刻後苦笑道:“是的,我們都應該休息一下了。”

我有些歉意地走上前,拉起魯夏來到二樓客房。安頓他躺下後,他說:“大雪不停地下,今年該是個好年頭,你說是不?”

我點點頭,望著他深黑的眼圈有點悲傷,我說:“你先睡著,我去市場買點菜,中午給你露兩手絕活。”

魯夏笑了,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我關上房門後,不禁捂著嘴跑到衛生間,伏在馬桶上吐得亂七八糟,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流下了眼淚,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真的,我的人生中怎會出現這樣一個朋友?這樣不尋常的人生軌跡怎麼會發生在我的朋友身上?

我近乎虛脫地回到客廳,站在落地窗前空洞地望著漫天大雪,當飛舞的雪花飄蕩在這昏沉且又潔淨的世界上時,我感到有些癱軟,我回頭看了看那本紅皮日記,在暗色的環境中顯得越發突兀。

湛江來說的不錯,紅色是一種有著魔力的顏色,當你直面它時,深沉中的跳躍會讓你浮想聯翩,而這種焦躁又充滿了現實的味道,我走上前將它拾起,觸手的感覺有些酥麻,這讓我更加感覺到它的力量與厚重。

是的,如果這就是一段被人遺忘的歷史,那麼它的厚重自然有它的責任與意義。

我從市場買菜回來後,在鍋碗瓢盆的碰撞中思索著紅皮日記每一段記載的內容,從我對朝鮮戰爭的瞭解到與紅皮日記的比對,似乎發生的時間在某種程度上有著緊密契合,但有幾點我卻想不通。

第一:依舊是湛江來的生死,從現在看來,湛江來在德川城的最後一刻發生在一九五零年十一月,而眾所周知,包括我在內都清楚地知道他是在一九九六年在東北失蹤的,當魯夏在大孤山發現湛江來的墳碑時,死亡的時間卻是一九五二年。

如果是一九五二年,那麼德川之戰的時候他就沒有犧牲,同時帶給我的疑問仍然停留在一九九六年和一九五二年這兩個時間段之間。

第二:根據史料和美軍相關解密檔案爆料記載,三十八軍一一三師確實是由降仙洞一帶發起穿插攻擊的,那麼紅皮日記中為何提到他們是穿過美2師封鎖線的呢?

如果記載的時間和地點吻合,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當時的湛連是在清川江以北出發的,也就是球場附近的橫村,並不是隨主力由降仙洞一帶出發的。

第三:湛江來所提到的九虎頭是否就是一個臆想,老宋曾經提到過戰爭對士兵精神層面的打擊是難以估量的,在某種程度上會形成一種疾病,這在各國戰爭創傷史上都有提到過,如果是精神疾病,那麼驢皮血書很有可能是湛江來自己杜撰的!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魔力的紅色與信仰的追憶(2)

另外,我對國民黨憲兵部隊的看法也截然不同。其實在解放後,這些僅存的老兵應該隨主力退守臺灣,楊源立參加過國內戰爭,是後來才被俘虜的,怎麼會沒殺過自己人呢?這一點很值得懷疑。

我爆炒了幾個菜後,從香氣撲鼻的廚房跑到書房,費了好半天勁才找到了一張朝鮮地圖,我將它掛在牆上仔細尋找著湛連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城鎮之間,我卻極度失望地找不到橫村的位置。

也許是這張地圖是新版的,也許是這個村子在戰後改名了,總之在清川江以北,我根本找不到它的存在。

在沉默中,我忽然想起一個人,就是紅皮日記中提到的蘇大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為什麼在紅皮日記中可有可無地出現了呢?

魯夏的母親?

扯淡!

這簡直太荒唐了,日記裡清楚地提到她才二十出頭,怎麼事隔三十來年才有了魯夏呢,這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

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掉了,不由得癱在座椅中沉沉睡去。

在滿是硝煙的夢境中,我彷彿是一個幽魂在上空飄蕩,湛連的那些老兵們穿梭於陣地之間,他們時而衝鋒,時而堅守,在陣陣軍號中前仆後繼,在倒下的戰士上空,我看到了數不清的亡魂在向天際飄去,直到我在一聲炮火中震醒過來,才看到魯夏的身影。

“瞅你個德性,怎麼睡得跟頭牛似的。”他是在笑話我。

“我說夢話了?”我從椅子上坐起,一看錶,已經是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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