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小說:陰陽街 作者:熱帶雨淋

做得出來的?她那裡把我孃兒放在眼裡,因此心裡已窩了火:“你們倒好,自己吃飽了,就不問一聲別人要不要吃,要是大家都不夠吃,也該給小的留一點!”

“大伯母,你和彩彩的早飯暖在這裡呢!”玉林信手掀開風爐上小鐵鍋,裡面窩了一缽頭粥,還有幾碟小菜,同時又向內房裡喊去:“婆婆哎,來喲,我們一塊兒吃早飯哩!”

“我說她有那麼好,原來這些都給上面人留的,這小蹄子鬼哩,既討好了婆婆。又讓她落個空頭人情!”

範氏喝過早茶,但嫌那二葷酥太甜膩,就出來湊個趣,一高興就喝了兩碗,那缽頭體量不大,讓她們吃過,待玉林上桌時,已點滴不剩了,比狗舔的還乾淨。只得罷了,然後又收拾碗筷,著手做午飯。

玉蓮雖然吃上早飯,但總感到心頭有疙瘩,來到灶堂摘根草心剔牙縫,見灶堂裡放著豆秸和芝麻桿,就發話了:“這些豆秸是存放樓上準備過年炒米胖用的,取豆秸這個“吉”字利市;那些芝麻桿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是準備鬧元宵迎龍燈,跌獅子時用於扎火把的,討個彩頭。你倒好,初來乍到的,不問一聲就燒掉了,到時候拿什麼去頂缺?既然不止一次為人妻,難道連婦道都不遵守了麼?”

玉林有過演藝生涯,在社會上接觸的大都行俠仗義之士,防護意識單薄,今兒無意之中被大伯母傷了一槍,氣得她只好跑到自己房裡哭了起來,她原以為為人之婦,只要服侍公婆丈夫,養好孩子就好,沒想到還要受無名之氣,但她演藝已荒廢多年,無意返回戲班,唯一出路是在陰陽街立腳。一個女人已經一嫁再嫁了,難道讓自己登上夫家墳場尷尬事還要重演嗎?再說小跟牢也不能永遠讓自己孤苦的母親負擔呀。姜家別的不好,水輪師還是好的,因此她除了繼續在姜家待下去以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於是她抹掉眼淚,一咬牙,仍舊回到廚房裡去,從家務著手,打出一條血路。

楊玉林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天,晚飯後,全家坐在堂上聊天,農家日上都為生計奔忙。只有晚上藉著豆大的青油燈聚會,傳播村坊各種趣聞,農閒時,還可以聽傳,猜謎語,姑娘小夥們學唱民歌民謠,名曰“小燈會”。時在三月初頭,夜幕拉過荒原,戶外一片昏暗,只有灰籃色的天壁上嵌上一彎新月,滿天星斗也眨著不安眼睛,好像提醒人們:人心和蒼穹一樣高深莫測。

大家談興正濃,那位王媒婆突然闖了進來。意想不到的還給玉林帶來了心頭肉——小跟牢。那可憐的孩子多日不見生母,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裡,委屈得“哇”地一聲哭出來了。

婆婆以為王媒婆是來討媒金的,吃這碗飯的人那有不看重酬金呢?但酬金無定例,靠東家自己出手,一般青頭小娘要二兩,那末二婚頭隨意包個紅包就可。有的媒人騙取了婚姻,主人知道了連茶水都不讓喝,還要灌尿。薑母是要體面的人,示意景花包了二兩,並吩咐泡茶,擺上四樣點心,招待這位客人,那王媒婆倒也爽快:“茶倒還罷了,當時我一手託兩家,做了這個媒,如今姑娘和這裡的二公子已結為連理,滿村人都說郎才女貌,天排地設的一對,諸事也辦理停當。只是還有一件,姑娘身邊還有一個不滿二歲的孩子。當時講好要帶過來的,我瞧這孩子肥頭大腦,天庭飽滿,一副官相,將來必有出息,給二哥做螟蛉子再好不過的。”

玉林十分感激媒婆不違前約,特地眼巴巴送小跟牢來,還為他歸宗姜家大費口舌,但一想到他原是姜家的後代,理所當然還給姜家,眼下那個冤家又不在家,三年前她和水輪師一度春風就留下這個孽障。可是那又怎麼說得出口呢?再說那時班主鄭少春還在,誰能證明他是姜家的後代呢?即使有人證明,大伯母那付法相,連自己都不肯接納,小跟牢會接納嗎?想來想去,胸無良策。

王媒婆把話扔了出來,句句在理。但等了半天還沒有人吭聲,那景花把目光集中到母親身上,等她一錘定奪。誰知大嫂開口了:“王媽媽說的關於小跟牢歸屬的事,當時女方確實提及,但男方沒有答應什麼。”

“不對!”王媒婆驚覺起來:“怎麼沒答應?水輪師說的作親生看待。範大姐也說:娘過來,孩子還小,怎麼能離開娘?我還沒有孫子,有現成的還不要麼?”王媒婆心直口快,又有極豐富的經驗,她明白這是決定他母子未來命運的大事,必須據理力爭:“我不曉得你們家誰說了算?”

“在家當然母親作主!”坐在橫頭的景明開口了:“娘說跟過來不等於說是姜家人,祠堂有慣例,外姓人不能上家譜,除非以後無出,透過過繼手續,能否上家譜。還得由祠堂頭首核准後再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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