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因此冬至也相應不足,按去年基數發放,讀過三年私熟的發五斤,秀才七斤,貢生八斤,廩生九斤,舉子十二斤;壽肉: 凡上三十六歲起壽二斤,四十歲四斤,五十歲六斤、六十歲七斤,七十歲九斤,八十歲憑自己力氣,能扛多少就扛多少,數量不限,還允許族人們扶送到門口,只要能跨出門檻一步就成,門外由親屬接應。今年你能扛多少呢?”
“八十歲時我扛過八十斤,去年才扛六十斤,今年三十斤也拿不動了。”
“我們備了五十斤呢!”
“太多,太多,三十斤也背不動了。”
“不要緊的,即使扛不動,我們也會幫你送回去的……”
到羅埠採購饅頭的絡沫回來了,獨輪車上有四大籮饅頭,其中人頭饅頭四百八十,壽桃饅頭一千。人們幫著卸下,交給姜丁分發。姜庚同維虎私下商議:“水輪師的螟蛉既然祭過祖宗,那人頭饅頭照理也該發的,可這樣以來,那兆佃家抱了養子,也必然來爭,你道怎麼處置?”
維虎說:“兆佃家的只給上坊村方大才做奶孃,只能算得上養子怎麼算得姜氏的螟蛉,不屬宗族人之例。而景聚的婆娘至今無出,小跟牢遲早要上姜氏家譜的,我看該發!”宗族權益紛爭,自有一番熱鬧,小跟牢能否領到人頭饅頭?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拒開臉惠芳代辭祖 拾轎花賢明自運偈
“娘,我分到人頭饅頭了!”小跟牢懷裡兜著四雙饅頭,興高采烈闖進西院。
“這就好了,可望不久能上家譜了。”玉林抱起小跟牢,親了一下兒子,滾下兩行熱淚……
玉蓮待過了冬至,少不得率領玉林;景芳及夥計們連夜打餜包粽,給走動的親友鄰舍打點,以明姑娘將嫁。親戚都們收到四樣點心,免不了打聽佳期,以便如期登門賀禮,其實對方直到九月下旬才通帖過來,迎娶定於臘月十八。屈指算來,景花離出閣不足百日,可諸事未備。自此全家都忙碌起來;眼下景聚師在西門畈做水碓;周邊有大片的古樟林,景前就捎信叫他趁便買些陳年樟木料,就地做些箱櫃圓桌方椅,最好能用上高貴的江西土漆;陳月韻家來了東陽雕匠,手藝精湛絕倫。就前去通融先調到家來做架梳妝檯和一張花床;那床全用貴重的紅木,要求八仙過海全套鏤空深雕,做八十工恐怕油漆來不及,就上六十工的中上規格;玉林從寺前村孃家帶回兩名擅長蘇繡花工,為姑娘做幾套嫁衣裳。景明也託酒友,到吾家圩較有名氣的箍桶店定做七套盆桶;要用朱漆的;範氏是愛體面的,寧可貼上幾百兩銀子,也要備份看得過去的嫁妝;以免對方嫌陪嫁過於寒酸;讓女兒受氣。
轉眼到了十冬臘月;各類嫁妝已備齊;就等著對方來迎娶了。
入冬以後天氣還算晴曖;但到了深冬,寒潮南下;烏雲垂地;北風驟起;這天黃昏竟然飄起雪花。陰陽街富戶不多;一般莊戶人家圍著炭火盆;草草用了晚餐;就擁進薄薄的被窩;在嚮往美好的夢境中熬過漫長的寒夜;只有那些聽慣了更聲的長者;才能享受到公雞的報明曲。可今宵北風怒號;樹濤陣陣,也聽不清了;那炒米似的雪粒隨著呼嘯的寒風灌進了視窗;茶搏士姜丁因在姜順茶裡為司馬度及歌女說了幾句公正的話;因而得罪了二地保;不得不捲包回到四無遮攔的破屋。他只得抖抖索索地起來前去關窗;往外望去;滿眼都是風旋雪舞;野外已經一片銀白;還隱隱約約地聽到嗩吶聲;才想起今日是堂分姜家嫁女的日子;還請我去喝喜酒哩。於是點了盞青油燈,換身乾淨的衣裳,反鎖了門,向南街堂屋而來。見在漫天翻滾的暴風雪地裡,出現一溜燈光火炬,一大隊人簇擁著大紅花轎,浩浩蕩蕩地向寺姑橋奔來。他急急忙忙地直奔堂屋,見堂上紅燭高照,掛燈結綵,兩廂都擺滿八仙桌,一家大小及近支親房通宵未敢閤眼,坐等花轎蒞臨。姜丁跑到景前面前說:“堂老弟,花轎過寺姑橋了。”
“過寺姑轎?這麼大的暴風雪,也難為他們起程得早。快,準備炮仗接轎!”景前彈冠整衣,率領景聚景山景明景連到門外兩廂列候,在熱烈的爆竹聲和兩方十響班子奏樂中,一行五十多人的迎親團緩緩簇擁上來,那禮盒魚貫而入,擺滿上橫頭長案,那頂落滿積雪的花轎剛要進門,卻被跨倚門檻的姜丁厲聲擋住:“慢來,你那白花花的轎頂能進屋麼?都是幹這一行的,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不快些退到百步外去!”
“這是瑞雪,瑞雪如銀,銀鞍配金馬,天作之合!”老張婆慌忙給轎伕使眼色令後退,又悄悄地給他塞了利市錢。轎伕們退了數步,用袖子拂去轎頂上的積雪,再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