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去重新找回從前的菲子,熱淚奪眶而出。
因此菲子決定,告別這裝飾豪華的賓館套房,也告別裡面的奢華,回到河東街與父母住在一起。有了這種想法後,菲子覺得眼前所有擺設彷彿遭受到某大仙的點化,全由金碧輝煌,盡露出其齟齬的胎質,醜陋不堪。
菲子開著輛藍色的藍鳥轎車一進入河東街時,街坊們紛紛伸長脖子,暗猜著是哪位貴客將會臨誰家大門?一時還滿臉好奇的菲子父母,一看見菲子走下轎車,臉色立即暗沉下來,想悄悄地從七嘴八舌的人群中抽身離去。誰料到菲子一眼便瞧見了父母,歡快地就朝這邊走來,但是在與父母擦肩而過時,菲子感覺她與父母親彷彿陌路人一般。
“你還記得,知道回來!”菲子的父親在家中時才打破此前的沉默,罵道。
不等菲子說話,母親問:“什麼時候走?”
菲子開啟錢夾子,拿出一匝票子塞進母親手裡,說:“不走啦!菲子今後就踏踏實實地呆在家裡。”
菲子母親知道他要講什麼,搶過話說:“老頭子,你沒聽見菲子說不走了麼?菲子已經回了家,你想打想罵,明天后天哪一天不都閒著呢。”
菲子撒起嬌摟著母親叫了聲:“娘——”,菲子一臉幸福狀,但她真想大哭一場。同時,也想到了那位陌生男子啟用了她埋於心底的人性之美,而欣喜不已。
然而,一位鄰居大嬸的出現,立即打破了菲子眼前的美好。是的,有一個問題必須人菲子去面對——她這些年在城裡幹啥?鄰居大嬸的語氣和神態自始至終在提醒著菲子,和菲子的父母親。菲子,你在城裡做的真如他們所講?這句菲子父母不敢去碰的話題,輕易地就讓這位鄰居大嬸輕巧地搬上了桌面,如一根魚刺紮在了菲子父母的喉嚨管裡——菲子就是這根刺。所以,菲子再在河東街的話,她的大派頭就會晃痛鄉里鄉親們的眼,鄉里鄉親們的目光便會刺傷她父母的心呀!
不言而喻,菲子回家與父母吃完這餐團聚同時也是離別宴的晚飯後,心照不宣,菲子驅動了門口那部藍色藍鳥轎車飛馳地離去。藍鳥轎車飛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菲子卻覺得藍鳥還不夠快,因為菲子是魚的話,河東街就是一片陸地,城市才是屬於菲子的河。
2
這一刻,菲子迷茫了,視線模模糊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她的頭有些痛。然後,她想到,便起床去做她每日必做的事情,走到窗前,去拉開厚重的窗簾,看看是白晝還是夜深沉?當一束陽光刺痛了菲子的眼時,她才確信與那位陌生男子愉快交往一定是場夢。但是,當她將視線由佈滿煙塵灰色街頭挪向室內,落在她的銀灰色行李箱上時,菲子的頭“嗡”了一聲。這件行李箱是否從河東街回來時因太累便丟在了床邊,還是昨晚收拾好放在這裡打算今日回河東街呢?
這一刻,菲子徹底迷茫了&;#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txt小說上傳分享
《許連長》
《許連長》
許連長的輝煌是在過去。在我的印象中,許連長只不過是個很普通的老頭,他身體結實,力壯如牛。在河東街的壓水井旁排隊等候壓水時,他總是默默無語,即使老伴大聲喊著:“老許,水挑來了麼?”時,他全然不理會,眼望著有人挑起水桶離去,便彎腰將自己的木桶子往前挪,他的目光很奇特,直直地,彷彿是在思考著什麼或妄想些什麼?我無法得知他的大腦裡都藏了些啥,但非常準確地捕捉到他目光中存在的憂鬱,只要我一見著他的目光,我那快樂的心情便迅速地冷卻下來,就像迎頭撞上一股寒流那樣。
許連長除了挑水,沒什麼事可做,但他挺閒得住,坐在家門口有時就是大半天時間,一動不動。假如突然就沒見著他的人,但一會兒,便又出現在了門口,他手裡多了只大水杯,正吃著藥呢,他的咳嗽病一直沒好過。
許連長的老伴年輕時一定很漂亮,我問過母親,她說,美人配英雄,那會兒許連長的英雄事蹟家喻戶曉,不過已經很遙遠了。
許連長的老伴是個聒噪的角兒,她話不離口,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量裁製衣是她的營生,每當她的縫紉機被踩得響起來時,她的話匣子就開了。
“人嘛,習慣了就會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