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並積極揭發檢舉他人違規行為的犯人,一律既往不咎,最後期限定在國慶節前。而且非常寬容地承諾:罪犯手裡的手機,可以交給主管隊長或他自己覺得“可以信賴的”管教,在接見時送出去。當然,在這些前提的鋪墊下,對再被發現的持有、使用手機的犯人,處罰將“絕不手軟”!
一時間人心惶惶,從犯人到管教,每個人的心態自然不會相同,明顯的一個結果就是雜役間的內部會議突然多了起來,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嘛。
從老三口裡知道,這次的專項整治活動,是有來由的。在“兄弟單位”裡,有個管教在和朋友聚餐時捱了槍子,後來案子破了,兇手交代說是聽命於“裡面”的大哥的指揮,工具就是手機。犯人手裡有手機的事實才被高度重視起來,亡羊補牢地搞了這麼個運動。
這次運動要求每個監獄都要嚴肅對待,凡是被處罰的犯人,材料都要上報監獄局備案,這意味著那個處罰決定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可能二監的領導們一看不到一禮拜就揪出了13個壞分子,也有些震驚了,所以才退一步,趕緊制定了一個寬限日期,畢竟能使用手機和現金的犯人基本都有源頭,不會是平地驚雷。
“這是給‘自己人’一個機會。”老三精闢地分析。
我笑道:“這麼一來,四大的那13太保就真的有些欲哭無淚了。”
“什麼運動都得造就一批墊背的倒黴鬼。”老三毫不同情地說。
我湊耳朵邊小聲問他:“二龍的手機送走了麼?”
“能不送麼,主任連著找了他多少次?真出了事,誰也摘不清!”
“那手機不會是老樸給進的吧,太離譜了?”
“接見時候塞兜裡的唄,主任不搜身檢查,就是瀆職嘛。”
廣瀾出來了,一進工區門就興奮地喊:“這回獨居呆得熱鬧,全滿啦,就我一暴力案,剩下全是高科技犯罪,一水的手機!咱這裡沒人折吧?”
老三在檢驗臺上笑道:“咱這裡也沒手機啊。”
廣瀾大笑道:“說的好,說的好!”一路奔庫房跟二龍報到去了。
廣瀾剛進去,一大的大中就追進來問:“剛才是廣瀾嗎?”
“沒錯。”老三說。
“操,回來了不喊我喝酒?”大中嚷嚷著奔裡去。
老三笑著提醒他:“我們主任在管教室哪,輕點聲。”
“怕什麼怕,不就喝酒嘛,我也沒票了,廣瀾也沒票了,還怕他個吊?”大中一路咋呼著撞進庫房。
呆了一會兒,龔小可喊何永過去,何永跑了一趟,回來精神很亢奮。
“抽白麵兒了?”周法宏問。
“操,抽白麵兒是這表情嗎?回頭問問老三。”
“那你興奮什麼?”
何永神秘地笑道:“晚上有行動。”
我問:“外面有人接應嗎?”
“不會是直升機來接你吧。”周法宏笑道。
何永說:“靠,不知道管教都愛打飛機?多不安全!我拿電甩把你直接甩牆外頭多省事?”
我笑道:“先別甩法宏了,先把老五電醒了吧。”疤瘌五又爭分奪秒地睡著了。
何永衝疤瘌五耳朵眼暴喝了一聲:“呔!”
在我們的笑聲裡,疤瘌五機靈一下直起身,差點從座位上掉下去:“操你親媽的何永,你撒什麼神經?——剛進洞房,就讓你鬧醒了。”
何永嘎嘎笑著說:“我不撈你一把,還不掉逼窟窿裡淹死?”
“操,淹死也比在這裡累死好。”疤瘌五打了自己兩個嘴巴,醒了醒盹,拿起穿了半截的灰網。
周法宏提議:“老五你要再困了就說一聲,我幫你扇嘴巴,都是弟兄,咱沒說的。”
疤瘌五苦惱地說:“昨天又幹到兩點多——哎,眼鏡兒,你他媽怎麼不困哪?”
“誰說我不困?我都困過頭了,想睡都睡不著!”方卓鬱悶地說。
我只好鼓勵他們往前看:“再過倆多禮拜,不就十一了嗎,一放假,死睡一個點兒吧。”
晚上,我們在裡面忙著網子,何永開始實踐他“晚上有行動”的諾言去了,拎著個卡好的魚簍出去了,不到半小時,突然從窗戶外面扔進個溼淋淋的網籠,裡面蹦達著三條大花鰱,何永直接從窗戶翻進來,咧著大嘴,抓起網籠,直接送庫房去了,回來就跟我們炫耀,說他怎麼從排水洞鑽出去,怎麼爬到魚塘邊上下網子,怎麼紮在草叢裡躲避手電筒的掃描,又怎麼鑽了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