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施展提供錢財資助其逃跑,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一十條之規定,均構成窩藏罪。”
舒和看著我們的起訴書,突然喊了一聲:“嗨,施展這不打的合同詐騙嘛!”
“什麼什麼?”我趕緊搶過來仔細一看,可不是麼,施展被起訴的罪名由逮捕證上的“集資詐騙”換成了“合同詐騙”,白紙黑字啊。
我腦子裡嘩地一亮,拍著大腿說:“施展死不了了!”
兩字之差,一條人命就撈上來了,還是市檢察院的同志英明。
舒和和常博也替我高興,說施展的案子判得越輕,你的事也就越小,沒看常德大劫案裡張君那個情婦嘛,也是包庇(窩藏),還打上一態度老實呢,都判了9個!常博說你要是窩藏一偷腳踏車的,連進都進不來啦。對門那個包庇殺人犯的,還給判二緩三了哪。
侯爺也說:“麥麥你板兒定的回家啦。”
我歡欣鼓舞,卻還是本著戒驕戒躁的原則,審慎地說:“做生意都知道,這沒到手的錢不叫錢。判決一天不下,就難免有變數啊。”
金魚眼說:“就是!弄好是施展家裡花錢啦,檢察院是過去了,到法院那頭,還不定怎麼節外生枝!你們以為命是廢紙啊,滿大街隨便就撿一條回來?”
是啊,恐怕沒那麼容易。
我估計施展家裡是沒有錢去買人命的,雖然我不知道那需要多少銀兩,不過我想:老百姓大概掏不起。
我說金哥給我那本《刑法》學習學習,我看施展這案子到底往哪條上靠更貼邊。金魚眼嘟嘟囔囔,很不情願地把破破爛爛一卷書扔過來:“查管蛋用,又不是你判。”
舒和、常博扎過來跟我一起翻騰,看來看去,“集資詐騙”跟“合同詐騙”往施展這事上一卡,都就乎著臉兒熟。我沉吟著說:“看來還是有些懸乎啊。”法律條文這東子,彈性還不小,外行看了難免迷糊。
也不費那個神了,把破《刑法》還給金魚眼。
“光有警察了,咋不抓一律師進來,那樣咱自己都能開庭了。”侯爺笑著說。
金魚眼道:“侯爺又開始改我?”
“哪呀?我是說,咱這一小號子,都快成一國家啦,工農學商兵,齊菜了。”
“咱這是國中國,小梵帝岡。”金魚眼感覺良好地總結,瞧那把臉兒,大概又開始把自己當成總統了。
吃過午飯,金魚眼吩咐大家:“想睡的躺會兒,不躺的別瞎嚷嚷啊!”八月份以後,所裡宣佈:每天中午可以睡一個小時午覺,當然,還是必須安排倆人值班。
我打著呵欠說:“下去眯一會兒。”
舒和說:“我今個也跟你板下躺去。”
“想聊天免呀,我困了。”
“不聊,我嫌板上這電扇的風硬,來回來去倒騰那點熱氣,更難受。”舒和解釋道。
下板挨身躺下,隔了一會兒,舒和輕輕捅我兩下,我說:“添毛病不是?”
“我跟你說件事,絕密。”舒和小聲道。
我知道他整天閒得難受,肯定又想故弄玄虛,他那一套早吃我肚子裡去了,我才不上當。我一轉身子,給他一後腦勺,舒和衝那個腦勺“呋呋”吹了幾口,我在底下給了他一腳,同時對另一側的楊譽贏說:“咱倆換個地兒,南邊這個有點變態。”
楊譽贏“呵呵”笑笑,跟我貼著肚皮在板下調了個位置,我抬腦瓜衝舒和一呲牙:“惹不起還躲不起?”
舒和悵然若失地輕嘆一聲:“你也太不解風情了,某家去也。”說完,扒著楊譽贏的肩膀,噌咕噌咕地鑽出去了。我心裡那個美。
楊譽贏問:“舒和剛才跟你說啥?”
“問我想不想找個小姐……”楊譽贏嘁嘁笑時,我已經把眼閉上,心裡還在想:舒和這小廝沒找成樂兒,不定多失落呢。
後來一通亂,我睜開眼時,發現午休時間已過,才知道自己的確睡著了,好像還做了一串白日夢,除了隱約記得馱著女兒在草地上爬,其他都忘記了。
鋪上的人還在忙著收拾板上的氈布和枕包,兩三個人擠在池子裡出著黃尿,板下的十來個人都爭著鑽出來透氣,活動筋骨,半個小時以內,他們中的大半還得鑽回去。
撒了泡尿,也黃黃的,比前面幾個毫不遜色,心裡火大,只是表面上都不覺得罷了。上鋪把自己撂舒和邊上,舒和看我一眼,神色有些小怪。我沒在意,這裡的人,本來就憂喜不定。
常博腐敗地打著呵欠,從屁股底下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