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牽強,侯爺就不同了,走到哪都很坦蕩,紅堂堂一張臉,李玉和似的,看著就像英雄好漢。
沒有幾個人捧東子,大概大夥心裡也都不服氣,流氓就流氓了,打家劫舍還給自己戴高帽兒,楞充剛從水泊梁山下來的。可大夥都願意捧侯爺,說侯爺仗義、爽快。捧侯爺是一標杆,是一幌子,其實是憋著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我就是喜歡仗義人,就是喜歡爽快人。
所以裡面的行事很講規矩,說話也講技巧,叫“懂楞份”。
我在裡面呆了近九個月了,真的學了不少東西,最初的稜角和理想已經麻木,反抗的力量只在內心衝撞,卻被堅硬的胸膛阻擋住,彷彿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雕塑,感覺很遲鈍了。玩笑,都是無關痛癢,談話,也會巧避機鋒。
我說這人在裡面呆得太久了,到社會上還不都成人精啊?
侯爺說:“我看啊,監獄這狗地方,根本教育不好人,只能把人往更壞裡帶。”
豹崽聽見了就笑著說:“侯爺你還真說對了,這壞蛋一進來啊,不懂的懂了,不會的會了,原來跑單兒的這回拉上團伙了,我可有體會!”
“等咱哥們出去了,好歹在社會上撿巴撿巴,就能湊一小分隊。”金魚眼興致勃勃地插話,沒有人接茬,只樂樂在背後乾笑了一聲。
金魚眼不忍心掃自己的興,問:“小不點,豐富,將來跟我幹不?”
“能不幹嘛,只要金哥你遠遠一打口哨,我立馬就到跟前!”豐富抻著細狗似的脖子,小木偶一般活靈活現地獻媚。我們哈呵嘿嘿地笑起來,一片不和諧的歡聲。
“出去我就辦一公司,”金魚眼還來勁了:“我當董事長,豹崽總經理有富裕,樂樂,你就保衛科長!舒和,財務總監,常博,市場部部長,麥麥,文化部……就辦公室主任吧。喝,侯爺,差點把侯爺給忘了,你跟我一字並肩。回頭咱把大臭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