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操,你們就沾這個歡!”說著,哈哈笑著跳上了鋪。
“我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這句必須寫上,第一句就是它。”侯爺邊坐下邊說。
常博低頭記錄著。'作者留言:此書為盜印品'
侯爺開始白話自己的成長史,說自己怎樣經歷痛苦的童年,怎樣受到黨和人民的關懷教育,後來又怎樣發奮圖強,在黨的聯產承包改革開放摸著石頭過河等政策的感召下,靠勤勞智慧在奔小康的光輝道路上越走越來勁兒。常博手忙腳亂了一通,終於跟不上溜了,無奈地望著口若懸河的侯爺。
“侯爺,你慢點不成?”我提醒他。
“這些你也不用記,你就給我寫一題目就行,就寫‘我的童年’、‘在人間’什麼的,我一看就知道該說什麼啦。”
舒和說:“後面再寫個‘我的大學’。”
“沒,沒有啊,我沒上過大學。”侯爺誠懇地擺手。
後面,侯爺扣緊“官逼民反”的主題,又講了一通殺貪官的動機和過程,我們給他總結的思路,一是突出自己從小就樹立了為人民服務的理想,從小就痛恨貪官汙吏,並且心地善良、仗義執言、敢作敢為,整個就是一群眾利益代言人。二是不厭其煩地刻畫那些貪官汙吏飛揚跋扈、狼狽為奸的醜惡嘴臉,一定要讓人感嘆這些狗雜種不殺不快!
“別忘了強調一下,我一年總有幾萬塊收入,在俺那塊低界,算富農了,我完全可以不管那些蛋事,我完全可以花點錢把那些狗喂成順毛驢,可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呀,對父老鄉親的苦,我不能置之度外!”侯爺看一遍提綱,馬上慷慨地提了點建議。
我和舒和催促常博馬上加上,精華啊。
侯爺沉吟了一會,一拍大腿說:“行,先這麼著,我這幾天好好溫習一下!”然後又問舒和:“唉,我說你那案子也該進檢了吧,多長時間啦?”
“十個多月了。”
“你也不跟他們說說,趕緊給你做鑑定啊,我看你裝的夠像,弄好了真能弄個精神病。”
舒和笑道:“這事能自己提嗎,精神病自己要求鑑定?一看就假啦!只能家裡或律師申請……我老婆可不怎麼跟律師說的。”舒和突然有些煩躁。
那邊樂樂突然罵道:“操他媽的,什麼雞巴碟仙,三回了都咒我死!”說著就想把鋪上的道具給劃拉散。豹崽緊張地一把按住他:“別瞎弄啊,不玩了咱就規規矩矩把碟仙請回,要不,碟仙可跟咱沒完,這號裡要不鬧騰出幾條人命來都不算完。”
樂樂罵罵咧咧靠鋪角迷瞪起來,小不點和豐富還興致勃勃地要問碟仙桃花運的事,豹崽掃興地說:“不玩了,我把碟仙請回了。”然後鄭重其事地跪好,口中唸唸有詞,謝過大仙,請回了。
豹崽一臉肅穆,對眯著眼的樂樂說:“我看咱倆都懸了。”
樂樂一瞪眼:“玩玩還當真!?”
“特靈,我可知道。”豹崽很認真。
“我就是不信,這心裡也有點膩歪,以後不玩這個了。”樂樂懶洋洋地又把眼合上了。
侯爺小聲跟我們唸叨:“樂樂脖子後面有一痦子,是砍頭痦,將來肯定掉腦袋。”
我們看一眼樂樂,只看見一張年輕空洞的臉,就都笑笑,沒怎麼往心裡去。
侯爺補充道:“官不殺民殺,民不殺天殺。”
第八節 單元小結
在某種程度上,侯爺是作為偶像被尊重的。我們研究過這個問題,覺得排除掉部分庸俗的“金錢外交”的因素,就算侯爺只是一個窮如大臭的土豹子,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弱肉強食、獸性勃發的籠子裡,侯爺的形像也不會被糟踐得面目全非,大家還是會給他一個好位置。至少不會有人上趕著欺辱他,。
在狹小的牢房裡,一個人的案子性質就是他的出身,他的政治面貌。
出身相同的人們,就要拼附件,比誰的關係厲害,誰的腰包鼓,誰的拳頭硬、牙口硬,誰的腦系廣闊油滑,比誰能把誰玩服了。
像我以前在“C看”遇到的“強姦”,以及這個號房裡那個奸幼的花什麼,案子就提不到檯面上來討論,別的降伏人的玩意又沒有,所以倒黴是必然的,被打倒再踏上一萬隻腳也活該,好就好在這裡找不到那麼多腳丫子,算便宜他們了。這就是遊戲規則,你服不服都是它。
走了鏈兒的東子,還有即將走的侯爺,自我感覺都特好,往其他犯罪分子堆裡一呆,就有鶴立雞群的優越感,不過東子楞把自己往“劫富濟貧”上拔高,多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