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奴是應該給點鞭子的,要不然就不聽話。”
缸子可能具體分析了形勢,突然果斷地說:“史管,剛才是我。”我也鬆了口氣,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呸,滾一邊去!”大史啐了我一口後,叫缸子站過去。
“瞧你那個倒黴操行,有點水準嘛,那個野雞長得還沒我後腳跟漂亮呢,你瞎雞巴搭呵什麼?真憋的難受跟我說,回頭我拿電棒給你通通!”大史先冷嘲熱諷缸子一頓,又對我們來了一梭子狂掃,大意是罵我們都跟缸子一個德行,有人養沒人教的玩意,說今天這個事看缸子態度還可以,他老人家也正趕上心情不錯,就算了,以後再讓他撞上,非把我們全塞回孃胎裡回爐不可。
沒有人敢跟他討論這樣做在技術上是否行的通,大家只在意識裡共同呼喚:大史大史,傻逼你快走吧。
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個意外的插曲,對我們今後的娛樂活動基本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大家學得更乖了,對警察當值情況的資訊交流被空前重視起來。亡羊補牢,未為甚晚。
第二節 老耙子的個演
一天我們透過勞動號的瞭解到老管教又和大史換了班,缸子說這個情況咱們內部掌握就可以了,今天晚上讓老耙子現一把。
我說省了吧,老耙子整個一活猴兒,能上這個套兒?
缸子說你就甭管了。
老耙子整天在撿豆子的時候哼哼類似遲志強唱的那些“囚歌”,有不少新鮮段子,深受強姦等“涉獄不深”的人的推崇,大概覺得老耙子很有勞改經驗,經常向他探討在監獄裡的生存之道。
我們對老耙子的言論一般是直接封殺,隨便給他戴個教唆犯罪或擾亂軍心的帽子就行。缸子一直把他當眼中釘,關鍵還是老耙子衝擊了他作為多次犯的地位,所以從不願給他表現的機會,找茬教訓一下老耙子,也成了缸子的一個夙願。
只要不直接影響我的利益,我對缸子基本還是支援的,畢竟我不想把老耙子發展為自己的“嫡系”,在我眼裡,那是一個魏延式的危險分子,不可重用的,平時給他一些小空間,已是慈悲為懷。
充滿陰謀的夜晚終於降臨,缸子先扯了幾句閒言碎語,最後說真他媽沒勁,老耙子給大夥來首歌吧。
老耙子欣然受命,當場感情投入地唱了一首“錢啊錢,你是那殺人不見血的刀”,缸子帶頭給拍巴掌,說老耙子你還真牛逼,嗓子比他媽李雙江還好。老耙子說我上小學的時候唱歌還得過小紅花呢。
要擱平常,缸子不把他罵出大便來才鬼,那天缸子立刻就說:“這我信,後來你不是不學好,把好好一前程給糟踐了嘛。”
老耙子說:“還就是,點背不能賴社會命苦不能怨父母,全是咱自己不往好道上走,要不我能在這待著嘛,一不留神真成歌唱家了,今晚上你們在電視上就能看見我了。”
連強姦都覺得他過了,笑著說看見你給歌唱家舔屁股吧。
缸子說:“強姦你找我給你開庭呢是吧?老耙子給大夥找個樂,你還挑肥揀瘦的。”
老耙子也說:“就是,你好?傻逼德行,真給你個雞巴吃,你還夠戧知道打哪頭啃呢。”
缸子捧場地笑起來,說老耙子一會我跟“窯姐兒”聯絡聯絡,咱跟林妹妹對對歌,你來兩首勞改小調,不把血逼的震住才怪,別老讓她覺得咱屋沒人才。
老耙子推辭道:“我這就是給哥幾個找樂行,真拿出去就現了。”
我一言九鼎地說:“誰敢那麼說?”
阿英說就是嘛,自打對歌以來,咱號兒裡還沒出過節目呢,老耙子你要不給咱掙這個臉就太不拿大了。
“沒有集體榮譽感。”我給他戴帽子。
老耙子笑著說;“那我就試試?”
“試什麼?我對你有信心!”缸子說完,馬上湊到視窗前,側耳聽了聽,他也是怕大史正巧在過道里啊。
“窯姐,窯姐……”缸子壓著音兒開始鋪墊,估計聲音傳到六號就消耗殆盡了,只要大史在值班室裡看電視,肯定不會聽到。
那邊尖著嗓子乾咳了一聲,似乎在說:“傻兒子,找死呀,不知道今天大史值班嘛!”
缸子回頭衝老耙子一樂,又喊道:“我們給你播放一首外國名歌,一級挑戰林妹妹!”
“耙子,上!”缸子利索地給老耙子騰開地方。
阿英推了一把還有些扭捏的老耙子,老耙子湊到窗前,運了口氣,似乎正對著一個碩大的麥克風。
缸子又鼓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