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大郎對我的愛戀了。好在大郎心善,值得託付。
至於那孩兒啊,等他成年了我會給他一筆錢,一筆很大的錢。他能把這筆錢經營好,以錢生息,那麼他掙下的錢我全不要,都歸他自己,今後就是有人跟他打官司,他靠自己本事掙來的錢,誰也奪不走!“
停了一下,崔小清又散漫地撥著琴絃,補充說:“這話我在年前跟他說了,他也同意年後去崔莊學堂上課,跟大郎學習經營之術。”
褚素珍嘆了口氣,順著這話題問:“去年你賺了不少吧?”
崔小清嘴角帶著笑:“這是自然了。去年靠著崔莊作坊,掙的錢還算可以,今年玫瑰園開園,玫瑰還沒種下去,已經有供奉局的太監來詢問香精、香露、香水的和買事宜,真等到收穫了,收益定是不少。所以我去年雖然田土上糧食減產不少,但銀錢上倒是增長太多……嗯,年前我已經給父親送去了三千貫,今後我在這裡還要靠他照應,常常送點小錢,也好讓父親記掛他又這麼一個女兒。”
褚素珍順嘴問:“你父親如今到了哪裡?”
崔小清撥弄著琴絃,回答:“去年父親轉任真定府,我聽說定窯就在那裡,還聽說父親得了我的錢財,特意從定窯給我定製了一批瓷器,據說送禮的人年前出來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到。”
稍停,崔小清又問:“你的父親,不再出去做官了嗎?”
褚素珍嘆了口氣:“也是我連累了父親,我父如果再出去做官,恐怕會有人指著我的經歷彈劾他,所以父親乾脆決定終老於鄉間了。”
崔小清撥著琴絃又問:“眼下大家談論的熱點是航海公會,你離婚的事情已沒人注意,乾脆,你明明白白從桃花觀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在玫瑰園中,如何?”
褚素珍咯咯笑著:“我這一年,統共沒有在桃花觀呆上幾天,剩下的日子,不是都躲藏在你這裡嗎。”
崔小清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你乾脆落戶崔莊,落戶在我這裡……如今大郎跟官上有聯絡,這點小事隨手就辦了。”
褚素珍默默無語,稍傾,低聲回答:“看大郎的意思,今後玫瑰園恐怕是迎來送往,款待官員與親友的場所,我要真住在玫瑰園裡,那不真讓人笑話是魚玄機了嗎?”
這個話題過於敏感,崔小清趕緊岔話:“今年上,你鋪子裡的收益怎麼樣……呀,忘了跟你說,今年大郎與施衙內聯手教訓了羅進士,羅進士在蜀錦上虧了本錢,後來看到茶葉價格穩定,便買了一些茶葉,準備轉手賣給海商,誰知儲存不得法,茶葉竄了味,只能當柴草燒了,真個是——把最後一個銅板鬥虧盡了。”
褚素珍哼了一聲:“什麼儲存不得法?你也不看看大郎與施衙內都是什麼人,一個成天裝粗魯,心思可陰毒了,一個成天笑眯眯的裝憨厚,一旦下起手來,這倆個都是趕盡殺絕的主兒。”
褚素珍說這話聲調忽高忽低,話到關鍵處語氣柔軟,似乎有意替著兩人遮掩一下,結果她說的話讓人聽起來不像是指責,反而是一種誇獎。崔小清猛地手緊一下,讓琴絃發出一個高音,回答說:“你總算開竅了,總算不再懷著一片善良看待人了,這不知是變好還是變壞,但至少你今後可以少吃點虧了——沒錯,大郎與衙內就是你說的那種人,這次你總算看對了。”
稍停,崔小清輕聲細語解釋:“這兩個其實都是善良的,你看大郎對他那群妹妹多好,至於衙內,我不太清楚,但我想這兩個既然走的那麼近,他們就是同類人,他們非常瞭解‘邊際’,把自己人的邊際分得很清楚,是自家人則百般維護,可一旦把你看做敵人,那就別怨他們兩出手狠辣了……嘻嘻,整個海州城畏懼的,不就是時長卿這種兇橫嗎?”
褚素珍停頓了一下輕輕搖搖頭:“這件事不談了,我已經打算斬斷過去,再談論這些事只會亂我心緒……說起來我今年的鋪子雖然歇了又歇,終究還是賺錢的,羅望京雖然鑽到錢眼裡,終究沒有跟我爭執鋪子的股份,所以,我倒希望大郎與施衙內……得饒人處且饒人。”
崔小清嫣然一笑,而後她帶著這種笑容笑眯眯的撥弄著琴絃,許久才說:“理解,我理解你的心情,一邊是前夫,一邊是昔日情人與肝膽相照的朋友,他們彼此鬥起來無論誰勝誰負,總歸是自己心裡難受……好吧,我們不說這些,女兒節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聽說今晚崔莊要娛樂,說是要慶祝春耕開始,咱們出去轉轉——你在別處,我不敢保證你,但在崔莊裡,無論你怎麼招搖,保管沒人敢傳閒話。”
褚素珍稍稍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