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力,我們給諸位這個機會,一千貫一個,交錢就上任。”
蒙縣尉在一旁聽到售賣官位,委屈的扭來扭去。陪戎校尉、陪戎副尉是從九品武官,可憐蒙縣尉服役十多年,勤勤懇懇、忠心耿耿,總算是因公升任了一個縣尉——從九品。
一千貫就能夠買蒙縣尉這些年的辛苦、這些年的努力,雖然蒙縣尉俸祿只有五貫多,這一千貫相當於他三十多年的俸祿,似乎……但自己的血汗與辛苦,怎可以用金錢衡量?
這事讓他覺得很不自在……他很憤怒、很想哭。
然而張叔夜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望著時穿,微笑著說:“時大將這次帶領三十餘人力挽狂瀾,雖然老夫無法賞功,但願意賞你一個恩典,老夫手中有兩份文官官身,為從九品的承信郎、員外郎,同樣一千貫出售,你回去籌錢吧。”
童貫在蘇州出售官銜,他不是為自己出售,是替當今官家出售的,出售的款項進入官家的私帳——也就是內庫。童貫不僅自己出售官銜,也給附近州縣壓任務,他出售的這種官銜是職位官,僅相當於一個職稱,只有品級沒有俸祿,且永不可能靠這份官銜獲得職事。
然而,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購買這種官銜的,童貫規定:只有納稅到了一定額度的富商,才有資格從他手上購買官銜。也就是說這種官銜你有錢買不到——所以張叔夜才說給有功的校尉一個恩賞,讓他們有機會購買這種明碼標價的官銜。
童貫出售的官銜,除了他本人在蘇州賣的很火之外,在其他各地卻受到各地官員的抵制……開玩笑,在地方官眼裡,我十年寒窗苦讀得的官銜品級,你三個錢兩個錢就能買了去。
這份官銜雖然是從九品,但蘇軾蘇東坡取得了狀元身份,依舊從最低階的從九品官員開始熬資歷。而理學宗師,那位程門立雪的宗師程潛,終身講學想獲一個九品待遇而不可得,現在你只要有錢就能買一個,那幫進士出身的人怎麼肯?
如今張叔夜開口了,這名倔強的老陝西,這位在九品縣令上熬了十二年的進士,願意幫襯童貫出售官銜,監州大人雖然高聲附和,心裡不免暗自鄙薄:“真是斯文敗類。”
誰知還有更讓人驚訝的——著名的傻子,號稱“海州第一好漢”的時穿時長卿,這時卻攤開兩手,充滿皮賴的回答:“一千貫啊,一百萬錢……最近手頭緊,能欠著嗎?”
眾官員氣了個仰倒,但他們還沒有爬起來,張叔夜的回答讓他們徹底趴下了,張叔夜毫不停頓的答覆:“沒關係,長卿你可以先欠著。”
緊接著,張叔夜把目光掃向時穿那隊人馬,他伸出五個指頭:“我給你們五個名額,你們只管自己去分。”
通判大人搶步上前,輕聲提醒知州大人:“大尹,官身多少份都是有數的,你售賣官身還且罷了,至於容許欠賬,這未免太……”
張叔夜微笑著看了一眼蒙縣尉,在知州大人目光的催促下,“權知海州勾當、簽押公事(代理海州縣長)”的蒙縣尉極其鬱悶的解釋:“那傻子其實有錢,他名下有四間鋪子,鄉間還有一塊田地,給這廝緩幾天,一千貫也是拿的出來的。”
通判驚愕的張大嘴:“前段時間有人告他收容黑奴,我曾調了時大將的檔案,記得他是在桃花觀事件後才落戶海州的,據說他已經忘記了前情往事……這才幾個月,這廝已經掙下了千貫家當?你們都說他是傻子,本官自認為不算傻,但本官為官多少年,如今也只不過五六七八九百貫的傢俬,這廝掙錢的速度……他要算是傻子,本官又算什麼?”
張叔夜暗中翻了個白眼,心說:別逗了,你這廝六品官,職事官、寄祿官、差遣官頭銜一大堆,一個官銜領一份俸祿……哦,你這廝還是正牌的海州團練使,幾份薪水加起來,每月光工資二百餘貫,你說自己只有八九百貫的身家,騙誰去?
蒙縣尉也極其鬱悶,他現在領四份薪水,可惜薪水當中最高的是“權知海州縣事”,工資條上是五千大元的薪水,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月薪也就兩萬上下,憑藉這份月薪,他要不吃不喝五六年,才能掙得等同於時穿身家。
而這一切,時穿在幾個月的工夫做到了,想起來怎不令人鬱悶?
“我等竟然比不上一個傻子!”蒙縣尉脫口而出。
張叔夜不想繼續這個難堪的話題,他擺擺手,命令效用退下。時穿躬身行了個禮,領著隊伍到一邊清點戰品。
首級清點完了,幾個效用衝李彥擠眉弄眼,李彥想了想,嘆口氣:“我們三十一人殺進戰場,一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也不能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