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錢依舊擱在桌子上,不曾賞賜出去那就沒有事。但對於劉半城來說,那串錢彷彿燒紅的洛鐵,令他坐立不安,他只顧伸手摸汗,卻忘了回想一下時穿是怎麼出現在那個位置上的。
劉亞之沒有多想,旁邊的其他舉人,以及那位嘌唱的女旅客不禁暗暗震驚,這人的身手好快啊?彷彿鬼魅一樣便突然出現在那裡。
一串錢落地的時間有多長。此人竟然能攔在錢落地之前,這該是什麼樣的速度?
體味過來的舉人們不免短暫失聲,而劉亞之還在為自己的冒失而懊悔,黃煜在惋惜自己千餘貫買來的人參……於是,這頓飯吃的格外沉悶,整個店中只有嘌唱女子清冷的歌聲。
晚飯結束了,舉人所帶的六名僕人堅持要跟他們的僱主同屋睡,哪怕打地鋪也在所不惜,如此一來,時穿的僕人倒是獲得了單獨一間房,眾人彼此在飯廳裡道別之後,起步邁向各自的房間——正在此時,屋舍外猛然又響起了幾聲爆炸。
黃煜的腳步稍作停頓,時穿的腳下不停,劉亞之跟在後面,見到黃煜重新鎮定自若的舉步,他也神態悠然的向自己臥室走去,並趁機與時穿搭訕:“看來海州很富裕啊,僱用的大將竟然擁有如此眾多的火器。”
黃煜正在走進自己的臥室,他閒閒的補充一句:“哪裡有那麼多,臨出發前祭祀五通神的時候,大家都在場,沒見到什麼人的行李特別巨大。想必那些大將們也就隨身攜帶兩三個霹靂火球而已。前路漫漫,這第一天他們就用光了所有的火器,剩下的路該怎麼走。”
時穿腳下不停,用預言式的口氣敘說:“哈哈,用光了又能怎樣?這些人手中的火器,也就相當於一個大號的爆竹而已,細究起來只有恐嚇的作用,對付這樣兩三名窺伺的閒人不多不少,恰恰合適。”
劉半城腳下踉蹌了一下,他抬起頭來,望著時穿:“我也讀過《武經總要》,也曾想著收集硝石、硫磺、砒霜、木炭、硃砂、巴豆……,而後自己製作一些火器,但聽一個製作爆竹的人說,這東西製備過程很危險,弄不好就要傷人,承信郎你……”
劉亞之本來想問一問:如今的火藥配方已經很厲害,煙熏火燎的,簡直是無上大殺器。其中多種配料還是劇毒物,他過去曾有心試驗卻沒敢動手,但現在聽時穿口氣,這種火藥配方竟然還不算完善,只能起到嚇唬人的作用,難道時穿還知道更厲害的火藥配方?
可惜,時穿似乎沒興趣聽劉亞之講話,劉亞之剛招呼一聲,準備與時穿交談一番,但時穿已經領著他的黑人女僕鑽進自己的房間——這年代,帶著女僕進臥室,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有猜嗎?接下來時穿肯定處於不方便打攪階段了,少兒禁止啊。
劉亞之愣了一下,訕訕地收回手,四處打量了一下,見到舉人們正忙著收拾寢具,沒人注意到他的尷尬,劉亞之連忙鑽進自己的臥室,不再出頭。
接下來的夜晚很平靜,也許真像時穿所說,這年頭的霹靂火球確實有嚇阻匪徒的高效,不知什麼人的窺探引起了大將們的反應,在兩三個霹靂火球扔出去後,這一夜顯得特別平靜。
第二天,風雪停了,但天色陰沉道路泥濘,許多舉人正在猶豫走還是不走,黃煜起床後看到外面的狀況,也有點猶豫,他四處尋了一下,找不到時穿的身影,倒是找著了站在旅舍門口歪著頭看路面大雪的同伴,便上去與同伴商量:“反正還有兩個月時間,其實我們只要趕到下邳,一旦坐上船之後,剩下的旅程就簡單了。如今這天氣,早一日晚一日趕到下邳,似乎差別不大,不如……”
正說著,時穿已經領著僕人從外面趕過來,他衝黃煜拱手招呼:“我已經僱好了兩輛驢車,解元公可以繼續乘坐驢車前進,啊,我還準備了鶴氅替諸位遮風,解元公,現在動身嗎?”
劉半城也在屋內與同伴商量著,聽到時穿的安排,他眼角瞥見昨晚嘌唱的小娘子也在下樓,嘴裡馬上說:“我有一輛驢車,時承信也有一輛,加上臨時僱來的兩輛驢車,我們手頭有四輛,小娘子可願意同行?……沒說的,叨擾諸位了,等諸位抵達沭陽,由我好好招待。”
想必昨天那命令式口吻遭到時穿抵制後,劉半城今天明白了,他改換了態度,說話語氣緩和了許多……但依然讓人聽了不舒服。
黃煜皺了皺眉頭,提醒說:“長卿兄,我們十個人坐兩輛驢車是不是擠了點?”
你丫的,我們的兩輛驢車是我們僱的,你不徵求一下我們的意見就作出安排,你誰呀?
劉半城愣了一下,馬上回味過來,拱手說:“解元公,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