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廣西),因為那地方官員都不願去,所以才一舉得了八品縣官。”
“哦!”時穿沉思起來,墨芍馬上繼續彙報:“同來的,還有那位羅望京的訊息,據說海州舉子對他虐待褚姑娘、奪取褚姑娘嫁妝的行為甚為不滿,訊息被人特意傳到京城,朝廷吏部官員聽說後,故意刁難羅進士。進士老爺在京中花光了手頭的錢,褚姑娘一直待在娥娘那裡,故此他家人也沒錢寄過去打點。
羅進士花光錢之後,海州同鄉不願再借,連劉半城也生恐沾上,故此進士老爺覺得心灰意冷,搭著劉半城的車馬一起回鄉,半路上劉半城怕人知道他與羅望京同行,從而被海州舉子恨上,途中偷偷搭船獨自離開,羅進士手頭無錢,行程耽擱在半路,據說他曾轉託人回家帶信,讓家人拿錢贖他——娥娘妹妹說,她把這封信瞞下了,沒給素珍姐姐看。
至於羅母與羅二那裡,自施衙內派人恐嚇之後,羅母對素珍姐姐非常客氣,經常登門去問候,但娥娘妹妹怕他們有縫就鑽,次次都沒讓他們進門。
還有,最近新來的縣尊瞿老爺得了方舉人的錢,對蒙縣尉言聽計從,才幾日過去,就命衙役拿了素珍姐姐的嫁妝單子上門去清點,衙役們雖然沒敢進進士府第,但素珍姐姐出面,認下了替羅二支付的婚嫁錢,算是把嫁妝的事了結了。羅二得到素珍姐姐的贊助,會在這幾天成親了……“
稍作停頓後,墨芍又說:“魯大等三人,這幾天屢次來府上,私下裡要求哥哥許可‘親迎’,希望哥哥幫著選個好日子,他們說,最好在九月九重陽節辦了喜事……哥哥,那三個待嫁妹妹也說,反正她們什麼都準備好了,總是留在哥哥這裡吃閒飯也慌得很,重陽節能成婚,倒也合適。”
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為古代婚姻的六禮。到了宋代,民間則嫌六禮繁瑣,省去問名和請期,分別歸於納采和納徵,所以自宋以後,民間婚嫁僅行四禮。而南宋時,《朱子家禮》連納吉也省去,僅取三禮,而後“三禮”也成為明代的定製。到了清代,民間僅重納采、親迎二禮,中間加上滿族禮節“女家鋪房”,從此,漢民族婚禮就只有三個程式。
不等時穿點頭,李大郎在一旁拍手稱快:“桃花觀事件過去一年半了,那些女孩的父母,想來的早該來了,不來的永遠不會來了。我覺得這時候,正該辦一場婚禮熱鬧一下。不用挑了,九九重陽曆來是個吉日,九為單數里的極數九九,好意頭啊。”
“好吧!”時穿從善如流:“那就去準備吧。剛好我們在重陽節釀出新酒,新酒出爐的時候,三場婚事一起辦,告訴全世界:我時穿也要嫁妹妹了。去,廣發喜帖,我要大宴賓客。”
墨芍猶豫片刻,似乎有話要說,但她瞥了一眼李大郎,還是把話咽回去了,福了一禮,便匆匆告辭。
等墨芍走後,海公子拍了拍腿,嘆息:“可恨我現在就是個廢人,什麼也做不了……我跟你說……”
時穿搖頭:“你別跟我說,你已經坑過我一次了,我現在對你的話充滿警惕……我跟你說,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私鹽生產場要馬上建立起來,然後是鋼廠,整個世界就咱們兩個明白人,咱們沒時間浪費呀。”
“人力!”李大郎望著時穿嘆了口氣,落寞的說:“整個大宋有一億人口,我們的發展卻制約於人力資源的匱乏,我這次來是,就是尋找突破口的,大宋一年參與海貿的人口數百萬,怎麼我們找不見十萬追隨者呢?”
“難啊!”時穿也跟著長嘆:“這是個最富足的時代,這也是個追求享受的時代,這時代,願意開荒的人少啊。如今,雖然四處有小的動盪,可整個社會中就是安詳富貴的,真要想大批挾裹人口,恐怕要等待方臘在蘇杭鬧事的時候,那時才有大規模流民出逃。”
“還有兩年!”海公子盤算著,決然說:“也罷,這兩年我打基礎吧,兩年後,我等你運來大批人手,最好全是年輕人,不上二十歲的好調教……你放心,這兩年我閒不下來,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我先走了!”
時穿拱了拱手,看著海公子落寞的身影隱入果林中,而後發了一陣子呆,獨自一人揹著手走回自家院子。
蒸酒坊前擠滿了僕婦,她們用清澈的井水洗淨了雙手與雙腳,而後身穿短褲與肚兜,盤坐在一整張碩大的鯨皮上,開始挑選糊化好的果子。只見她們伸出玉手,在一塊巨大的石臼上輕輕揉著,在不傷果皮的情況下,將果肉揉出一身傷痕,然後將這樣的果子一個個疊放在木桶裡——這些果子還要放在酒窖裡陰乾三兩天。
那些已經磕傷果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