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面,並未曾過多接觸。不過想來這位馬氏脾氣也夠硬,跟王氏向來不對盤—— 一個是禍害是禍害,兩個禍害就不是禍害。這裡,一加一小於一的原因,是因為禍害們最擅長內訌。
就讓這兩個人彼此鬥去吧。
時穿回答:“聽說是真定府的官職。大約是九品縣主薄。早先的時候,舅父說自己單身上任,留舅母在海州,但舅母不答應,已打算直接去真定府找舅父匯合,前幾日託我找了急腳行,大約近日就要動身。”
黃爸望了一眼王氏,回答:“既然馬氏是孤身,我倒不好出面招待了,不如送她幾貫程儀?”
王氏連聲回答:“好啊好啊,她近日要動身去真定,一定忙得很,咱們不去打攪了……賢婿,你看我這趟來,你與娥孃的事,是不是正式過了六禮,敲定下來?”
第319章 彼之甘露,我之毒藥
時穿摸著腦門,小心地詢問一句:“議親之後,是否要遵循其餘的俗禮?”
這時候,風俗上講究議親之後男女不想見,一直要等到婚禮舉行才重新見面。時穿詢問的就是:黃娥是否要遵循這些禮節,如果婚前不再見面,那他這一攤子事交給誰去?
黃爸黃媽還在沉吟,他們來海州是想確定黃娥的事,對黃娥有個交代,但卻沒想把黃娥接回家,畢竟他們自己也來海州了。
時穿緊接著說:“其實我與娥娘兩心相許,過不過那些俗禮,我們自己並不在意?”
“哪能呢?”黃爸不悅地說:“禮之大用,為定人倫也。六禮不至,那就是苟合。無禮苟合,則‘奔者為妾’,你拿我們娥娘做妾嗎?”
好吧,時穿一個人不想跟整個世俗對抗,他順從地回答:“從簡吧,我與娥娘之間的事,不合適鬧大了。”
這話黃爸贊同,如果非要正式弄個六禮,媒人出面不免要問個究竟,黃娥與時穿在桃花觀的經歷,雖然海州無人不知,但寫到婚書上總是丟黃家的面子。這事悄悄的辦了就成。
“我帶了劉旭劉大人來!”黃爸回答:“咱家的事不好對外宣揚,但劉大人知道底細,倒不必忌諱他。讓他出面論禮,婚書上有個現任官員出面也好看一點。這事我已私下詢問了劉大人,他已經許了。你自己再跟他商量一番,乘這段時間,咱私底下把六禮都過了吧。”
六禮都過了,則意味著婚禮隨時可以舉行……甚至舉不舉行婚禮都在於個人。對黃娥來說這樣做草率了點,然而,有個桃花觀的經歷,公開舉行婚禮,那面婚禮上有嫉妒者瘋言瘋語。為了避免這種形式,這年頭大多數被拐賣者,即使被解救回來也是悄悄遠嫁。相比她們,黃娥能嫁個疼愛她的人,黃爸自覺地對嫡長女很關愛了。
“大媒由劉大人出面!”王氏嘮叨說:“你再找兩個相熟的人出面書寫禮書……今日你族人都要到吧,就順便寫了迎書吧……”
話音剛落,前院裡喊道:“宗子到了,該寫迎書了。”
迎書即迎娶新娘之文書。是親迎接新娘過門時,男方送給女方的文書。
王氏這個時候表現的完全像一名合格的嫡母,時穿也沒有扭捏作態,他爽快地說:“我馬上把謝媒禮物送到劉大人那裡,從他那裡拿回聘書……”
時穿的答應讓黃爸心頭一鬆,這下子,自己真是住在女婿家了,那還有啥見外的?
這時候,前院再度催促,黃爸一擺手:“賢婿,你先去忙你的,順便把黃娥喚回來,我叮囑幾句。”
這個時候,前院的典禮已經入高潮,魯大等三人派來的親眷們,在一片鬧騰中執筆書寫迎書,剛剛抵達的宗子時燦則在“迎書”上背書,等雙方書寫完畢後,司儀大聲選讀著聘書上的內容,男方女方各自的客人則相互攀比著禮書上的聘金與嫁妝……
時穿趕到時,廳堂內鬧成一團,聲浪此起彼伏,賀客們乘著酒意大聲喧鬧,在一片嘈雜聲中,時穿提筆在聘書、禮書、迎書上簽名背書,司儀等時穿收了筆墨,大聲高喊:“禮成!”
喊聲剛落,早已準備好的僕婦魚貫而入,她們撤除了殘席,換上新的碗筷,呈上新菜餚,重新開席了。
新宴席是女方這裡的正式喜宴,這桌酒席是城裡知名酒店承包的,按照宋代一貫的奢華習俗,酒宴上的杯盤都是銀質的……比通常宋代宴席更奢華的是,施衙內恰好提前送來了幾車五顏六色的玻璃器皿,所以酒宴上銀器與玻璃器皿交輝,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正式的宴席規矩很多,端上來的菜有很多是不能吃的,屬於“看盤”,就是擺著看的。宋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