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滿樓六大頭牌我之前已經聽過。紅裳只是老鴇,不賣身。另外五個門的首領分別是五大頭牌。還有一個頭牌,也就是頭牌之首,上一季的大花魁,步疏。
步疏是六個頭牌裡唯一有條件賣身的。
有要求不是罪,她的要求也只有兩條。但因為這個,她被無數男人唾罵。
一,豔酒。
二,重蓮。
這就是她的條件。
以那倆男人的話說,她這樣還不如不賣。
步疏現在不在花滿樓。嚴格說來,她並非紅裳觀的人。
她是豔酒的人。
她來參加花魁大賽拿第一是顯而易見的事,但她的目標不是宣佈自己的美貌。而是她的所屬權。
混入英雄搏鬥與武林紛爭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出名。
豔酒的神秘感讓人們大大地提高了對步疏的期望。
然而,她不曾讓人失望。
我越發覺得步疏是個奇女子。她就像個價格昂貴的極品花瓶,只給插兩種植物。
一朵是傾國傾城的紅牡丹。
一根是野生野長的狗尾巴草。
品位相差如此之大,果然不是凡人。
不過我更好奇豔酒。
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長這麼醜還吸引絕世佳麗。
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在佔有了這樣的美人以後容忍她對外宣傳她還喜歡另一個男人。況且,這個男人還是重蓮。
或許他只是想要吸引別人的注意,讓別人看看,最美麗的女人同時愛他和重蓮。那他和重蓮平起平坐。
天山想要對付重蓮?
白日夢。
人群實在太擠,而且還有人攔路不讓過去找人。我想這是個大好時機,趕緊趕回豔門。
果然庭院已空。
我偷偷溜到石牆那裡,轉動石獅的銅鈴。
果然,那兩個女人的聲音又一左一右傳過來:
“膩玉染深紅。”
“豔麗難常好。”我接道。
“介面錯誤。請離開。”
我莫明其妙。
我分明聽見兩次是“豔麗難常好”,怎麼會錯誤?莫非她們能聽出聲音?那要介面來又有什麼用?
但不敢多試,回了房間。
年一過,春寒料峭,天稍微變一點,我的傷口就會疼痛難耐。再無力氣出去看,在床上滾了一個晚上。
直到杜炎回來,我都沒有入睡。
他推開門,氣急敗壞道:
“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找我?”
“大尊主指定要你,你怎麼回事?”
這下真的不好了。如果被他發現,我絕對死定。我啞著聲音說:
“告訴他我和重蓮一點都不像。我是隨便取的名字。若有冒犯,替我道歉。我的胃不舒服……”
“我看,你是想要故意吸引尊主的注意吧?”
“被你發現了。”
“你起來!你給我交代清楚,你和他是怎麼一回事?”
我特想問他一句話:姑娘,我和你很熟啊?但終究忍了。他後面一句話還未出口,門口又有丫鬟道:
“冰語,二尊主找您。”
杜炎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又不敢多說,出門去了。
二尊主?
大尊主是白翎我知道。但不知道鬼母和紅裳哪個是老二?
“另外,二尊主說,剛才在門口對介面的人也請去一趟。”
“好好,我去我去。”我立刻跳起來。
杜炎道:“可是大尊主在找他,如果他不去,恐怕……”
“你不說,誰會知道?”
杜炎只好埋頭走了。
我們又到了那個石獅面前。
雙女音響起:“膩玉染深紅。”
“絕色難常在。”
石門開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分明是同一句介面,為何答案會不一樣?
只是進去以後,彷彿從仙境掉入十八層地獄。
這邊燈火輝煌,那邊黑燈瞎火。一條陰森森的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直通向無盡的黑暗中。
左邊右邊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草叢,看去卻是深淵。
道旁是兩排幽微的紅色蠟燭,走上去像在走黃泉路。
杜炎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但腦袋都不由自主縮入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