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花田半畝 作者:悟來悟去

了一些什麼,生命也許可以失卻重量,變作微不足道。比如所謂大義,比如尊嚴,比如阮小姐所說的,人言可畏。

我卻仍然感覺生之可貴。我們終將離去,我們終將閉了雙眼萬事不知,這有限的歲月,縱使是屈辱和痛苦,也該好好儲存的罷。因那是母親的贈與,無限的贈與……

漢朝人開始知覺了生命,六朝人更將重生思想發掘到極致。人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說及時行樂吧,問人非金石質,豈能長壽考?問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因這一身的不可再生,我們珍愛了落花,悲傷了秋樹,聽著殘荷臨雨,細數西風的歸期,感嘆著流年暗中偷換,悽惻一場。

孔老夫子站在千年的水畔,看流水的不捨晝夜,他說,不知生,焉知死。我們總是要懂得去生,才有可能望見死的真實。

而有一些時候,死亡,也許是告別,是成全,是解脫。

看盧照鄰的《病梨樹賦》。想身患風疾,痛苦非常的他,側臥於床榻,望著院裡唯一的樹木……那株“葉病多紫,花凋少白”的梨樹,發了生命的慨嘆。植物與人,似有通靈,病的瘦詩人,病的瘦樹木,在那一刻,定是相惜相憐了。說著“生非我生,物謂之生;死非我死,穀神不死”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投水而死。那大概是好的歸宿,人,本是從水中獲得。不堪疾病痛苦的詩人,死去了,我們卻與他一併感覺輕鬆。

而那院中的樹呢,它還會開出細小的花朵臨風憔悴嗎?它是不是也早已遠行,隨著它的知音患難,隨著足踏水痕,凌波而去的病詩人?他們,都會是度化了痛苦與生死的。我好像聽見他在吟唱:“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詩人已去,化了風裡的花瓣。

對於生命,你有什麼精闢的解釋都只是徒勞。它不可名狀,不可言語。只可以在自己呼吸起伏間尋覓真相,只可以隱約地懂得。這一逆旅之上,笑與淚交加。也正是那一句結語,“悲欣交集”。讓你默默思想,默默生存,深情而眷戀。

而今的我,不再恐懼死亡,因為,那永遠是人們最恆久、最安寧的歸宿。沒怎麼讀過周作人的書,卻看到又喜歡了他的一句話:“大約我們還只好在這容許的時光中,就這平凡的境地中,尋得必須的安閒悅樂,即是無上的幸福。”

當我從睡夢醒來,我知道自己是全新的生命,又一次死亡在我的肉身上盛開過了。

每個清早,我們明白更多。我們不斷重生。

。。

喪失

2006年3月25日

喪失

在醒來的12月早晨,在灰的天空下,她說:

All we h*e is how you'll remeber me。

她的面容蒼白,她的聲音卻堅定:

And I need that memory to be strong and beautiful。

為了擁有,她選擇了喪失。然後那些經過的回憶可以獲得永生,在無盡的遺憾和心碎裡,醞釀著甜美。她是聰明的女子。在無可抗爭的命運面前,做出驚世駭俗的決定。讓11月就此結束,讓我們彼此的相愛經由喪失,來抵達永恆。

儘管,她曾以為在這段約定好起始與結束的感情中,她能夠操控一切。儘管,她曾以為堅強無情。當Nelson將手機與手錶,那禁錮他、阻止他作為一個正常人來熱愛生活的東西,通通丟入水池,向她求婚時,她哭了。她知道自己的不能夠,而他,是她唯一想答應的人。

一切,超出了原有的規劃。她無力自拔,在她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裡,她第一次並最後一次痛苦不堪。

《甜蜜的十一月》,一部悲劇性的電影。身患絕症的女子,在影視作品裡早已濫觴。不同的是,她去面對命運的方式。美得令人費解,令人訝異,令人嘆息。她是在揮霍最後的時光,她微笑,她貌似幸福,與一個個男人約定,同居一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然後各奔東西。離開時她總是決絕無情。這是約定好的結局,她不曾絲毫留戀。直到他的出現,她以為她能夠做到的一切,都被徹底摧毀。他們相愛了。以她未敢想象的方式。I never thought I'd h*e the chance and you g*e that to me。他給她愛的滋味,她毫無預期的幸福。

然而約定,終於要履行。不因為彼此的心靈,只因為殘酷的、已被書寫的悲劇性命運。他在房間掛滿了11月的月曆:Every month is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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