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抬手按住他的肩頭,輕聲說道“當時驚馬時,你沉著鎮定的樣子,朕就曉得你是有本事的,是朕的股肱之臣,只是朕沒有想到,最後真的陪在朕身邊的反倒是你……”
康熙一邊咳嗽一邊緊皺著眉頭,同樣也想不通,為何偏偏就信任他寵愛他,他雖然魯莽,但總感覺彷彿隱藏著什麼,“你……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朕講?”
“皇上,奴才覺得這恐怕就是前生的緣分。”聽見此話,又瞧見凌柱真誠的雙眸,康熙釋然了,手捂著額頭,拍了一下凌柱的腦殼,笑罵道“朕同你可沒有前生的緣分,朕……朕瞧不上你,還是做君臣的好。”
凌柱揉著額頭,傻笑著,難道這話也說錯了?仔細想想彷彿是有些不妥。在棋盤上,二人較量著,凌柱的棋力經過幾年的鍛鍊,很是突飛猛進,到是同康熙鬥個旗鼓相當,也讓康熙更有興致。
康熙年老體弱而且正病著,凌柱打算悄無聲息露出一個破綻,準備結束這局棋,沒成想康熙卻突然暈了過去,這局棋自然不了了之,留下殘局,這也是了他們此生眾多對弈中的巔峰之作,留給後人諸多的猜測。
凌柱忙喚太醫,經過一番診治,康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示意凌柱扶他起身,銳利的眼神看了太醫良久,才開口問道“朕還有多久。”
太醫身子顫動,額頭上佈滿汗珠,躬身道“皇上,奴才瞧著您的龍體已然漸好,必會……”
“同朕說實話,朕要知曉詳情。”康熙直接打斷太醫的話,語氣裡透著不耐煩,太醫跪在地上,壓低聲音道“若是老天從中作梗皇上必然會一躍而過,若是…恐在年底…奴才該死。”
太醫連連磕頭請罪。
康熙雖然心中有了準備,但真是面對死亡,他也有些承受不住,閤眼向太醫擺手,讓他退出去。凌柱在旁邊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默默無聲的相陪。
過了好半響,就當凌柱以為康熙睡熟之時,康熙突然開口說道“李德全,傳朕旨意,雍親王胤禛代朕祭天。 ”
“遵旨。”李德全低頭領旨,康熙銳利如鋒芒的眼神落在凌柱身上“你想要說什麼?”
“皇上,奴才覺得四阿哥祭天,原也應當,可是…可身邊扈從之人,也要妥當仔細,奴才擔憂雍親王出現意外…”
“你倒是為他謀劃的清楚。”康熙語氣裡透著嘲諷,心中湧起一分的羨慕,凌柱跪地,望進康熙眼底認真的說道“皇上,奴才雖有私心,但絕不會行不忠不義之事,奴才擔憂阿哥們不孝,再傷了你的心。”
康熙斂去眼底的鋒芒,長嘆一聲“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些不孝子…不孝子都已然不顧任何兄弟之情了,最是無情帝王家,朕本想著多子多福,可是朕…朕這些不孝子,他們眼中心裡念得都是帝位,哪有皇父?”
擺手止住凌柱欲相勸的話,康熙接著吩咐道“讓近衛軍齊珏,挑揀侍衛隨雍親王祭天。有齊珏在,老四不會有危險,朕也不能讓他再有危險。”
“皇上聖明。”凌柱想了半響,好不容易擠出這一句話,康熙喃喃自語“聖明?這話朕此生聽了多少?希望朕最後這個決定,能讓祖宗江山穩定。老四莫要辜負朕所期望。”
隨後幾日康熙以凌柱不知進退,驕橫跋扈冒犯聖顏為名,命他回公爵府閉門思過,無招不許覲見。在伺疾阿哥的注視下,凌柱被御前侍衛送回京城。康熙甚至當著假意求情的眾阿哥的面,厲聲斥責凌柱一番,一副君臣之情斷絕的摸樣。
康熙,精湛的演出,讓眾阿哥雖然有些狐疑,但也將信將疑,八阿哥覺得不管康熙時如何打算的,凌柱不在,反而行事會更順暢,省得礙手礙腳惹麻煩。對於胤禛祭天之事,胤禩既然決定奮力一搏,看得更開一些,巴不得胤禛趕不急。
十四阿哥卻同胤禩不同,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嫉妒,看著胤禛被眾人簇擁著代康熙祭天,眼底幾乎冒火,但他知曉如今勢單力薄,因此對八阿哥更是親熱上幾分,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對九阿哥時不時的嘲諷挑刺之言,雖然心中恨急,但臉上也不會露出任何的不滿。
在雍親王府中,齊珞得知胤禛去祭天之後,心中明瞭康熙恐怕真的挺不住了,算算日子也確實快到他駕崩之時,這一點歷史倒也是沒有任何的改變。本來很擔心胤禛的安危,但聽聞齊珏率近衛軍隨行護衛,再加上胤禛暗自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事。
齊珞看著外面被風吹動的樹枝,上面已不見一片樹葉,一派蕭條落寞之色,輕聲感嘆“還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他能否得償所願,將來又會如何?”這些問題最近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