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珍的雙腿用力夾著貓的頭,貓的舌頭有肉刺,小而柔軟的舌頭舔食著陽珍的小而柔軟,陽珍的唱戲,唱錯了詞,聲音從窗外飄出去,很遠很遠,唱錯了詞無妨,沒有人在,只有一隻黑白相間的喜歡腥味的公貓。
瓷兒沉沉睡去,尼瑪照例起床去後院巡視。
吃人,在高官中已經是蔚然成風,吃人的人總是不願意知道自己吃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再也沒有比尼府更安全的地方了。尼瑪自己也吃,越吃越強壯,越吃越年輕,越吃越上癮,吃吃吃,最愛紅燒的味道,脆脆的人皮,咀嚼起來回味無窮。
如果我是你的肉餡。你將不熱愛別的女人。
尼瑪回來的時候,瓷兒醒來,“老爺。”
尼瑪心頭一驚,“怎麼了?”
“老爺的殺氣很重呢。”瓷兒點燈籠裡的紅燭,“我感覺得到。”
尼瑪笑了笑,“我尼瑪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瓷兒坐到床沿,“老爺,來世有報應的。”
尼瑪冷冷的看著瓷兒,“我從不相信人會有來世。”
瓷兒道,“我相信。”
到了秋天,瓷兒開始熟悉習慣尼府的生活,除了晚上的氣氛有些神秘外,其他表面都很正常。莒菊仙一貫的苦瓜臉看慣了也就成了南瓜臉,靖姬快生了肚子大得出奇,陽珍不再送珠寶給瓷兒,她有的瓷兒都有。瓷兒一般只同陽珍聊聊,其他兩位也不屑搭理瓷兒,靖姬只是想,這股新鮮勁怎麼這麼長。
瓷兒是尼瑪瞌睡時的及時枕頭,尼瑪覺得瓷兒簡單,一股如清流一樣的簡單和善。流口水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一定是夢見好吃的了。
瓷兒夢見的是蝗蟲,滿天的蝗蟲,停在屍體上,被血粘住了翅膀,飛不起來,被瓷兒抓住,塞到嘴裡,口水流下來。
用鐵鉤掛著的屍體已經成功醃製成臘肉,分批運往各位大人的住所,這次順便要回京城做些公務,和皇帝探討探討養生之道,臨行之前,尼瑪對莒菊仙和靖姬道,“瓷兒要是少根毛,我要你們三個變成臘肉。”
二人面面相覷。尼瑪說的三個包括靖姬肚子裡的那個。
陽珍道,“老爺你多慮了。我們哪裡敢虧待瓷兒妹妹啊。”
尼瑪點點頭。
廖勇這次破例沒有跟班,廖勇的職責是保護瓷兒,還有後院房間裡的那些屍事。
“送送我。”尼瑪對瓷兒道。
亭間,秋風落葉,散落在湖面。瓷兒彈奏,琵琶聲聲催離別,殘花凋謝,咽淚裝歡愁到眉峰。從此寂寞朝朝暮暮。
尼瑪問瓷兒,“你要什麼,我給你。”
瓷兒停下琵琶,“老爺,如果有報應,我只希望在我身上。”
尼瑪鼻子有些酸,道,“我一個月很就回來。你不要離開。”
一幫人浩浩蕩蕩的消失在瓷兒的視野。
九
瓷兒感到一絲寒意,晚上。
廖勇死了。
慘不忍睹,腸胃爛成一灘黃水,七竅流血。瓷兒已派人送信去京城,尼瑪並未收到,他不知道收信的人在路上被殺。死法和廖勇一樣。
莒菊仙冷冷的看著在桌上的瓷兒,靖姬冷嘲熱諷,只有陽珍,給瓷兒夾菜,完全不理會二人的態度。
回府,陽珍拉著瓷兒的手到房裡,關好門,小聲附在瓷兒耳邊道,“此處不可久留,我昨晚聽她們在商量要加害於你。你先去我府外的家躲避直到老爺回來,你看如何?”
瓷兒半信半疑,“我對兩位太太並無惡意。她們為何這般狠毒?”
陽珍幫瓷兒收拾衣服,“老爺被你迷住了,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姐姐為何對瓷兒這般呵護?”瓷兒問。
“我們都是苦命的人。”陽珍慘然一笑。
瓷兒點點頭,我換件素衣,姐姐先出去罷。
陽珍道,“也好,今晚就動身。二更時分我來找你。”
晚膳後,尚早,瓷兒出門,到秋風茶樓,喝茶,只是不再彈琵琶,很久不彈了,絃斷無人聽。小三奉上花茶一杯,是新茶,瓷兒偷偷拿了銀子塞到他手裡。
李秋風問,“姑娘過得可好?”
“尚可。勞煩你關心。”瓷兒抿一口茶,神清氣爽,“我想麻煩小三給我做個事。”
李秋風道,“不敢說麻煩,姑娘吩咐就是,店裡生意也清淡,讓他跑腿也好。”
瓷兒拿出信箋,對小三道,“送給尼瑪老爺,說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