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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一聲低沉的聲音隆隆炸響在四周,“道友手下留情!”
伴隨著聲音,一群人匆匆自雪氏大門內走出。
但張巖根本就沒看他們一眼,甚至似乎早已知道會有人阻攔一般,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右手朝前輕輕一拂。
“噗噗噗噗……”
十幾道劍氣刺破空氣碎流,尖銳呼嘯著衝向轟然逃散開的那幾個雪氏子弟。
這些雪氏子弟剛剛跑出不到兩步,便似乎被定格住一般,齊齊愣在原地不動,臉上露出不能置信的驚恐。
然後,在他們喉間凸起的第一關節處突然碰射出一大蓬鮮豔悽麗的血花。
咯,咯咯,咯咯咯……
他們喉嚨中發出難聽之極的聲音,隨即轟然倒地,倒在自己喉間迸射出的血泊中。
七個人瞬間——
死亡!
好快啊……
圍觀之人神情略一恍惚,隨即看到眼前血腥的場面陡然一驚,隨即再忍不住大聲尖叫著,朝遠處齊齊逃去。
……
……
早晨的太陽明晃晃地傾斜了一地絢爛刺眼的光,映得這道寬敞明淨的街道一半陽光,一半陰影。而就在這一半陽光地帶,此時卻躺了七具死屍,躺在血泊中,面向陽光的面頰猶帶著一絲惘然,一絲驚恐。
在街道十丈外的大門臺階前,怔怔地立著一群人,在血泊的這一端立著一個容顏雋秀的青年。
而在陰影中,還蜷縮著一個髒兮兮看不清模樣的乞丐。
這條街——
除了這些人,再無他物。
清風柔柔拂過,卻帶起了縷縷的血腥氣,就在這頗顯詭異的氛圍中,張巖依舊沒有望那些人一眼,他只是走到乞丐身前,蹲下身子,輕聲道:“你是誰?”
“我是誰……”
乞丐神情又激動起來,他竟伸出雙手要去掐張巖的脖子,但他的雙手在距離張巖三尺的距離便再無法上前一寸。
彷彿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那裡,乞丐拼盡全力,牙齒已經快要咬碎,也無法打碎了這堵無形牆。
張巖沒有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麼靜靜地望著乞丐。
乞丐放棄了,他一屁股又蹲在在地上哭號起來,大聲罵道:“若非你,我豈能落到如此地步?他雪氏一族又豈能如此風光?我恨,我好恨啊……”
半響,乞丐似乎失去了力氣,無力地望著張巖痴痴笑起來,“我是誰?我這副模樣你是不是看不出來了?也是啊,勝王敗寇,誰又會記得一個乞丐?”
張巖立起身子,輕輕一嘆。
他認出來了,無緣由地想起了一個人。
這乞丐赫然就是連氏家族的長子連雲,也就是在叢林追殺雪懷北的指揮者。張巖不知道連秋二氏這五十年間是如何度過的,但看到連雲這副模樣,想來也不會好了,甚至會很悽慘。
當年,他連秋二氏在萬源城內是何等的風光,如今卻連族內長子都淪為乞兒,這是誰之錯?
“勝王敗寇……”
張巖望了一眼雪氏一族高大巍峨的圍牆,看著上邊鋥亮如新的青瓦,心裡突然湧出一股百無聊賴的感覺。
轉身——
離去。
“等等,殺了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
……
一道人影倏然擋在張巖身前,這人鷹鉤鼻,頜下留著茂密的鬍渣子,神情陰沉如水,雙目中幾欲噴出火來。
他叫雪槐,金丹劍修,在雪氏一族中也算是個小有權勢的人物,可今日當他陪著族內大長老雪戰商議炎火劍崖的戰事時,竟被人打斷了。
打斷他的是大長老雪戰,雪戰只是望了一眼遠處,說了句“有人欺上門來,你去看一下”,然後雪槐就不得不來了。
他憤恨之極,好不容易有一次接觸大長老的機會,卻被人硬生生攪黃了,這讓他如何不憤恨?
他倒要瞧瞧,敢上雪氏一族尋釁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後,他帶著自己的一幫親信出來了,但是當他走出家門那一刻,竟發現這個尋釁之人似要動手殺掉自己族人,當即大喝一聲去制止。
他原本以為,在雪氏一族門前是無人敢殺害自家子弟的,卻根本沒想到,這個尋釁之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甚至手上的動作一絲也沒停留,瞬間斬殺了自家七名子弟!
這讓他心中的憤怒瞬間達到了極致,雖然這七名子弟修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