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想了一下,說道:“我隨父親上山這十餘年,也沒見到什麼異常,莫不是有什麼變故?”
李少君啪地一拍白羽扇,笑道:“不錯,以前我並不知道,這萬冢山竟然會有靈寶現世,自然並不知道,像你這樣的普通人都能夠進入萬冢山深處了,這次近距離一觀察,才發現佛設立的伏魔力場,已經到了頻臨崩潰的邊緣了!”
不理會張巖聽到此的訝然,李少君興奮續道:“這伏魔力場的力量,似乎在對抗什麼東西中消耗過大,出現了大量的缺陷,這也是為什麼你能進山打獵的重要原因。可惜呀,空中的禁制還在,還有些禁制也很麻煩。”
張巖臉色一變,默然許久,才說道:“那這次來的修真者,難道都知道這些事情,他們不會也打算和你一樣……”
張巖住口了,他又想通了一個重要關節,剛才的秦儀並不是來殺李少君的,而是為了自己!
在這個唯一一個建在萬冢山腳下的村子裡,自己這個最出色也是最熟悉山路的獵人自然成了修真者之間的搶手貨!
村子裡當然不只張巖一個獵人,可他們都沒有進過深山,近處的林子山路還可以自有進出,到了深山說不定再也回不來了。
畢竟這萬冢山太大了,也太深了,以張巖常常奔進深山打獵的經驗,也不知道山的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所在!有人說是大海,有人說是一片更廣袤的大陸,卻沒一個人真的到過。
李少君拍了拍張巖肩膀,悠悠說道:“知道這件佛魔之戰的寥寥可數,如不是我所在的千羽宗道統已近千年,所藏典籍龐雜,我也不會這麼清楚。這次進山為何要你答應,你總該明白了吧。至於那些偷雞摸狗之輩,不用理會!”
張巖默然地點了點頭。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這伏魔力場裡邊,有什麼不知名的兇險,若是遇到危險,自己這弱小的凡人,又該如何應對?
李少君很意外張巖的表現,此子性格沉穩,思路敏銳縝密。更難得的是,遇事不驚不慌,儼然有大將風度,將來若不出意外,必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可惜了,這萬冢山兇險四伏,能不能全身而退還很難說。
張巖壓下心事,四處一望,說道,“這麼大的動靜,村子裡的人,都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一個人?”
李少君臉上浮起一抹莫名的笑容:“放心吧,他們只不過是被有心人,施了昏憩術,時間一到,自然就清醒過來了。”
張巖知道,修真者神識一掃,四周一切便清清楚楚的映在了心中。
對於李少君所說,並不覺得奇怪。不過神識的的運用法門,只有在進階金丹期以後才能習得。神識力量的強弱也根據自身的修為高低了。
按張巖所知,修真者無論何門何派,境界的劃分往往差不多。
分為開光,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等階段,每個階段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四個小階段。每上升階段往往意味著一個質的蛻變。同時靈力和神識也相應強大了幾倍,神通也會漸漸多起來。
就好比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面對一大群築基期的修真者,完全可以以境界的優勢壓倒一切。
這也造就了一個劃分森嚴的修真體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分老少,境界高的是前輩,境界低的是晚輩,任何人不得也不敢違背。
兩人不再言語,齊步向村子西頭張巖的家中走去。
遠遠地,張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忍不住伸手一指,說道:“就在那裡了,我們快走吧。”
由不得張巖如此失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身體和心靈不堪重負的狀況下,疲憊無力深深地湧上心頭。只想回到家,躺在充滿熟悉味道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也許一覺醒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綺麗殘忍的夢。
李少君朝張巖家一望,驀地,臉色一陣變換!
第八章 北疆同道
張巖家中,正門大廳內。
付東流悠然地望著相對而坐的三個不速之客。
這三人,左邊一個紅臉長鬚,方頭大耳,氣度威嚴,穿著一襲藍色長袍,是邙山邢氏家族族長刑長空。
中間的是一個清瘦,貌不驚人的老者,穿著青色大褂,是江北餘氏家族族長餘滿堂。
挨著餘滿堂的,則是一個名叫閆桂的散修,面白無鬚,頭扎文士巾,身子頎長。
三人都是北疆頗有盛名的修真家族族長,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在張巖去翠山鎮之後,陸續來到張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