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衝星斗,
文光射日紅。”
“‘哈哈哈!好詩,好詩!王娘,王娘,你的文采賽過王昭君,蔡文姬,李易安,李後主啊!明天,把這首詩刻在我家背後白龍洞的石壁上吧。’……和我一起把翼王安頓在床上,王娘叫我留下來,好好照顧翼王。交代完畢,劉王娘提著馬燈,出去檢點男營女營去了。”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紅雲泛起在她銀白的臉上。
我用詢問的目光,緊緊盯著沉浸在幸福回憶中的姑娘。
“王娘走後,我就成了他的女人。那是我的第一次,而那一次,是他和劉王娘吃剩下來的。”
“唉,這樣,他怎麼領兵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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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
“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吧!他可不是那種永遠吃不飽睡不足的男人。第二天,天剛剛亮,他就起了床,叫我陪他,到河邊督促參軍副將搬運軍糧去了。”
“哦……”
“嚴格地說,我不是正規的王娘,”姑娘繼續說,“也不是女營中正規的戰士。我只是,後來,劉王娘懷孕了,我就做了她身邊的貼身丫鬟。這些,你們和那些後來編故事的人,都不完全明白。其實,你們編出來的故事,有多少真實性可言啊!不錯,我後來和翼王在一起的時候,是要多些,但劉王娘也不該恨我呀!翼王最喜歡他兒子的,他們如果那樣,那不動了王子的胎氣嗎?再說,接近翼王身邊的女人,除了我,還有那麼多。我實在搞不明白,劉王娘要那樣置我於死地。不錯,她們,還有你們後來編故事的,都說我是翼王最喜歡最好看的小妾,我是不是好看?”她嫣然一笑,儘量緩和我們交談的氣氛,“你也看到了,我還不滿十七歲哩。鄱陽湖的魚蝦餵養大的,怎麼能不好看呢?村上鄉親都說我長得像我媽。我爹很矮,鄱陽湖邊,種地捕魚。我媽很高,家裡織布養蠶。可惜,後來,我隨翼王的部隊走後,清兵反攻倒算。把我爹打死在鄱陽湖的小船上,還把我媽,強Jian了,殺死了。我媽死的時候,還緊緊扶著翼王打過來時分給我家的那籮筐早稻種子哩。後來,那筐早稻種子,還是被清兵搶回去了。”
我無言。
“呃,我罵翼王自私,還罵他是流氓,好像是在散佈對他部隊的不滿情緒。你想,我能滿意麼?不光我,好多將士都不滿意,離開了我的家鄉,尤其最近一兩年,我們幾乎都是在走、在跑,仗越打越壞,幾乎沒打過什麼勝仗。不過,你不能把我罵他,對他不滿的話,寫進你的故事裡去。我罵他自私、流氓,可以,我是他什麼人?我和他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明白,你們則不能。其實,我至今都還真心希望他,這麼一路走下去、打下去,走出一個、打出一個清平世界的好結果來。清妖啊,逼得我們好多人,實在活不下去了啊!你想,要不然,我們每次招人馬,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響應?唉,要不是當時,我的病,我肯定繼續跟著他的隊伍走,不過……”
她揉揉哭紅的眼睛,抽泣著,說:“翼王,他,他不會原諒我了,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什麼事情?”
她低下眉頭,我眨眨眼。
一聲雞啼。咦,眼前的姑娘,石達開的小妾佘三娘,隨月色下的簌簌風聲,飄然而逝。
淶灘碼頭,月白風輕。
雨過天晴。淶灘碼頭。烏溪兩岸的油菜花開,像金黃的煙霞。菜花叢中,走著一支長長的隊伍。金黃杏黃墨綠靛藍的旗幟,在明麗的陽光下,迎風翻飛。那是石達開的隊伍,到達淶灘碼頭動人的一幕。那時,淶灘碼頭,比如今寬闊得多。現在涉水渡過淶灘,可以不用船隻。石達開的大本營設在獅子嶺城堡。鎮守獅子嶺城堡的清兵團練水勇,早已望風而逃。他們沒有經歷一場像樣的戰鬥,就佔領了城堡。站穩腳跟,石達開就開始清理整頓部隊,補充糧草。萬年臺歇馬場,駐紮的是太平軍首腦機關。……那天上午,豔陽當空,河水歡騰。手揮橈扁,頭扎黃綢,腰纏紅帶的老瘦狗小船工,划船時的心情,格外開朗。他負責運送的那條船上,石達開的王娘、王妃和小妾,一個個美豔無比,瀟灑無比,英武無比。那些女人,還不是石達開王娘小妾的全部。還有一些過時的王妃、小妾,正在女營指揮戰鬥,替受傷的戰士包紮傷口。她們有的已渡過了對岸,有的還在指揮後續部隊,趕往淶灘碼頭。當然這些情況,瘦狗並不完全知情。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個高大白皙端莊的女人,橢圓的臉像銀盤,兩道柳葉眉,彎得十分惹眼,穿著軍裝,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