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判定無礙的輕鬆早已丟掉了九霄雲外。
他認真觀察了淬了毒血的銀針,將自己畢生所識的醫學範疇在腦中轉了一遍,半晌仍舊頭緒地起身,“先取了箭矢再說。”
此毒雖然奇異難辨,但從慕子衿的脈象可知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了命,暫且還能拖延上一兩日。但是如果再放任毒箭留於體內,卻是對他極為不利。
人在屋內待了好一會兒,在百里思青用光耐心之前,緊閉的門終於“吱呀”一聲開啟。
不等百里思青出聲詢問,關太醫便自發回稟道:“啟稟公主,駙馬雖受了傷,但未傷及腑臟,原本只需調理數月便大致能痊癒了。可是——”
百里思青前面聽著還算放心,可後面聽他這般說,稍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上來,厲聲喝問道:“說!可是什麼?”
關太醫手心捏了把汗,知道逃不過,也不敢有所隱瞞,“駙馬中了毒,但具體如何解,微臣、微臣也不敢妄加推斷,待微臣回去細翻醫書方能找出解藥……請公主容許給微臣一些時間……”
百里思青聞言一震,整個人如墜冰窖般,素手緊扣上了門框。
中毒?怪不得他會面呈灰黑……她的聲音比在落玉湖時還要沙啞地厲害,“那毒會不會危及駙馬性命?你又需要多久?”
關太醫雖然為難,卻只能一五一十道:“駙馬最多能挨兩日……”
百里思青腦中倏然空白,她儘量站穩身子,緩緩問道:“若是你兩日後找不出解藥呢?”
“這……”關太醫垂頭不敢再言。
見他如此,百里思青心中已經有了數,揮手顫聲道:“那就煩請關太醫早日找出解藥……來人,速速送關太醫出府。”
“微臣告退。”關太醫連聲道,不敢抬頭看她臉上的暗色。
回想百里思青最後抑制的顫腔,走出慕王府的時候,他還在嘆氣,數月前每次差人送他的還是慕王府的人,如今竟變成了高陽公主,果真世事無常地吶!
百里思青靜靜地站在屋外,嫁入慕王府才是昨天的事情,現在她已是婦人,門裡躺著她的夫君,她還未做好和他舉案齊眉的準備,還來不及和他廝守一生,此刻他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輕視,已然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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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
慕駙馬中了毒的訊息不一會兒就由關太醫帶進了皇宮,靖安帝隨即沉著臉吩咐他全力救治。
僅憑一人之力沒有時間的保障,太醫院頓時忙成了一鍋粥,所有人沿著關太醫的描述找尋著解藥。無數的孤本典藏被搬了出來,因為一個病人而摘除了久不見光的寂寞。
慕尹昶匆忙進了雁回居,百里思青再不可能在屋外空站著,隨著他推門走了進去。
男人的眼睛緊緊閉著,那毒藥顯了性,蒼白的臉上烏青一片,說不出的憔悴。
百里思青的手捏成拳,之前刺殺的真相被上官玥查清,是慕王府曾帶兵圍剿的一支冀州亂黨的餘孽尋的仇,可前不久他們已盡數被誅。
莫非又是一次的死而不僵?
她不太懂那些始末,只知道她的夫君被人害得奄奄一息,身為妻子的她應該為他做點什麼。
慕尹昶猜出了她的想法,望著床上的男人,皺著眉頭打斷了她的遐思,“公主,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解了衿兒身上的毒,其他的事情可先放一放。”
他的話裡是作為父親的沉痛,百里思青不疑有他,用連自己也不敢篤定的結果安慰道:“關太醫一定會找出解藥,請父王暫且寬心。”
慕尹昶沒了之前的不滿,但也不願意看她。他一直都不支援慕子衿娶妻,相較於兒女情長,他更重視大燕江山,若是慕子衿有一個三長兩短,無需究責,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刎嶺江。
房內沒有多餘的人,銀子規矩地站著,關太醫留下的藥方已經被人拿下去煎藥,他除了為慕子衿換下染血的衣袍之外,只能一籌莫展地守在旁邊。
男人沒有醒來,房間裡的氣氛出奇地低迷,最親近的人待在一起,卻都各懷心思。
藥很快煎好,被小廝送了過來。銀子連忙俯身想將慕子衿搬坐起,卻被百里思青果斷阻止,“沒看到駙馬的胳膊和腿傷得很重嗎?”
“太醫說,這藥得趁熱服用。”銀子端著藥碗十分為難,不能動,那怎麼喝藥?主子可不是假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