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以前的生活,卻也聽陳正說過在救了父皇之前,他父子二人確實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想到自己的問話應當是觸及到他的失母之痛,才令他顯有傷感,百里思青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分,她不自覺地反握住了他的手,“那待會兒我就為你挑幾名侍女來。”
依照規矩,成婚三日內他們都要同處一室,總不可能讓銀子和銅子隨意出入他們的新房,再者,有女子伺候總比男子好上一些。
慕子衿輕咳一聲,為她的體貼而露出感激的神色,卻還是搖頭道:“不必了,我不習慣女子近身,以後儘量學著照顧自己就好。”
他的話聽在百里思青大有委曲求全的意思,他的身子這般弱,怎麼可能不需要人照顧呢?
她靜靜注視了慕子衿一會兒,忽而咬了咬唇,沒被握住的那手輕輕地拂開了他零散的身前的髮絲,緩慢道:“那以後你宿在這裡的話,我來照顧你吧。”
她既然嫁給了他,便要努力承擔做妻子的責任。尋常女子都會與夫君琴瑟和鳴,為夫家延續香火。她不能做到那些,便只能從其他地方來彌補。
她抽回手,與他一齊坐在床沿上,仔細地為他解開喜袍上剩下的扣子。釦子做得精緻而繁瑣,期間她試了幾次,才將它們完全解了下來。
蝶香領著宮女進屋的時候,便見到了百里思青垂著頭耐心地為慕子衿寬衣,一旁的蝶衣早已瞪大了眼睛,木愣愣地望著兩人。
同昨夜一樣,慕子衿非常享受她的照顧,她的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軟得多,竟教他有產生了細微的卑劣感。
柔軟的髮絲盪漾在胸前,他靜靜地看著百里思青,忽地伸手環住了她,將下頜抵在了她的髮絲上,如同世間所有疼愛妻子的夫君般,舉止內充滿了溫存。
百里思青卻是一驚,觸電般地推開了他。
“公主!”蝶香疾步上前,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慕子衿,彷彿若不是眼前病怏怏的男子是她們的駙馬,她便要將他的手腳砍下來般。
慕子衿方升起的溫情隨即消逝,眸中一絲黯色劃過,頭慢慢地垂了下去,手也空空地落下,再不敢動作。
百里思青心裡越發地難受,明明她剛剛才說的要照顧他,要與他相敬如賓。轉身卻因為他的一個舉動而變成了驚弓之鳥。他畢竟是她的夫君,只不過一個親近的動作而已,又沒有對自己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她憑什麼要傷了他的心?
可她還是無法淡定下來,只能尷尬地吩咐身邊的人道:“還是你們為駙馬更衣吧。”
慕子衿抬頭看了看她,嘴唇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地任蝶香指揮著小宮女上前為自己換下喜袍。
待兩人都換好衣裳梳洗完畢,銅子敲門走了進來,恭敬道:“世子、公主,王爺說讓你們不必去給他請安了。是否由奴才等伺候你們去前堂用早膳?”
百里思青扭頭看向慕子衿,他已經換下了一身天青色的錦袍,墨色的髮絲被束起,輕垂的一縷額髮讓面頰顯得愈發消瘦蒼白。
慕子衿含笑凝視著她,彷彿之前的尷尬不復存在,只點頭道:“好。”
百里思青聽他如此,也應道:“嗯。”
銀子立即退後一步扶住慕子衿,讓外面的人前往帶路。
剛踏入前堂,慕子衿從門口望去,一抹淡紫色身影出現在此,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劃過細微的波動,與那雙邪魅的銀眸碰撞在一起,二人皆未說話,卻有暗流湧動。
百里思青淡淡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人,臉上是一片冷意,她回頭望了慕子衿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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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
銀子攙扶著慕子衿的手不著痕跡一動,身子側了側,和蝶香蝶衣一起向夜梟行了禮。
“太子早。”慕子衿隨即揚眉笑了笑,作為主人最簡單的問候,“太子昨夜在府上睡得可好?”
“多謝世子款待,本太子昨夜睡得極為舒適。”夜梟客氣一笑,收回與慕子衿對視的目光,在百里思青的身上逡巡了一圈,眸子微眨了眨,繼才又笑道:“人人都說新婦光彩照人,誠不我欺也。梟今日一見,公主風姿真是更甚從前,竟令梟一時不能移目。”
他這番話倒真不是恭維,百里思青今日著了一身海棠色衣裙,挽起的髮髻上插了一支碧玉玲瓏簪,薄施粉黛的面容,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與未嫁人之前的簡潔裝束一比,更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