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道:“原來是查總管,拜帖上寫得很清楚,我姓嚴。”
“啊!是。”許是這位總管查布奇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位年輕人,所以,沒有稱呼。他道:“請問閣下跟我家大人,是怎麼個‘山西五臺’故交法……”
年輕人微一笑:“我說這位故交怎麼會這麼容易見……”
查布奇有點窘迫,也有點尷尬的陪上一笑,沒說話。
當然,這是人家的職責,也是沒奈何。
年輕人接著道:“也難怪總管你這樣,論身份、論地位、論年紀,這兩字故交,都是沒辦法論交,更談不上‘故’,不過我這個‘山西五臺’故交,卻是另有所指,而且有典有故,只有你家大人知道,只要總管你拿著我的拜帖通報進去,你家大人一定會馬上接見。”
查布奇道:“不瞞閣下說,已經另有人通報進去了,咱們在這兒是等候裡頭傳話,而且要先做個例行公事。”
年輕人道:“什麼例行公事?”
“恕我們冒犯!”查布奇道:“我們要搜個身。”
年輕人微微一怔:“或許我孤陋寡聞,這倒是我生平首見。”
查布奇又是窘迫、尷尬一笑:“為我家大人,這是我們的職責,尚請閣下見諒。”
年輕人道:“總管對來訪的客人都這樣麼?”
“知根知底的自然不必。”查布奇道:“像閣下這樣的訪客,我們只有冒犯。”
年輕人道:“總管不必搜身,我自動奉告,我身上帶著一把匕首!”
查布奇臉色一變:“不要緊,請閣下把匕首交給我們保管,等閣下離去時,我們馬上奉還。”
年輕人微一搖頭:“總管見諒,這我礙難從命,我不能把這把匕首交給任何人代為保管,任何人也拿不起這把匕首。”
查布奇道:那只有對不起了,我們不能讓閣下見我家大人這句話話聲未落,外頭匆匆進來個中年人,進來就向著查布奇躬下了身:“啟稟總管,大人有話,請客人內花廳相見。”
請客人相見,還在內花廳!查布奇霍地站起:“你們陪客人坐一下,我先去見大人。”
在那中年人發楞之際,他急步衝出了門房。
年輕人仍然很從容,仍然很泰然坐在那兒沒動,只慢條斯理拿起茶杯喝他的茶。
茶還沒喝幾口呢。查布奇又急步從外頭進來了。
衝著年輕人道:“閣下,你特別,我家大人還是要見你,而且,可以不必交出那把匕首。”
年輕人微一笑站了起來:“勞總管的駕了,請帶路!”
查布奇就站在門口,哈腰擺手肅客。
年輕人又微一笑,從容、泰然,還帶著幾分瀟灑的往外行去。
查布奇陪著年輕人往裡走,這府邸可是真大,東彎西拐走了一陣,又進了一個門,來到一個院子,那座待客廳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座客廳不算大,可是座落在庭院林木間,相當清幽,門口站著四個壯漢,腰裡都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那是藏著傢伙。
查布奇把年輕人讓進了這座待客廳,只見廳裡另侍立著四名壯漢,腰裡也都鼓鼓的藏著傢伙。
怪不得匕首可以不交出來,敢情已經作了防備了,簡直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年輕人視若無睹,由查布奇陪著行向座位,到了座位前,查布奇剛要讓座。
只聽一個話聲從屏風後傳了過來:“大人到!”
查布奇立即哈下腰去。
隨著一陣步履聲,屏風後轉過三個人來,最前面一個是個像貌清癯的老者,一身長袍馬褂,步履沉穩,神色冷肅,不怒而威。
後頭兩個則是中年壯漢,穿著打扮跟廳裡廳外那八個一樣,想見得都是護衛一流。
老者至主位前停住,兩名壯漢分左右侍立後,老者的一雙目光立即落在年輕人臉上,深深打量。
查布奇趨前打扦:“啟稟大人,就是這位。”
年輕人向著老者微微欠身:“草民嚴四,有不能行禮的理由,請遏大人見諒!”
遏大人,想必是顧命四大臣之一的遏必隆。
老者道:“你自稱是我‘山西五臺’故人。”
嚴四道:“既然見著大人,應該說是‘山西’‘五臺’大人那位故人所差才對。”
老者道:“我怎麼知道,你是我‘山西’‘五臺’那位故人所差?”
嚴四道:“敢請大人摒退左右!”
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