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東方冷羽的側臉,東方紫玉驟然轉身,背對著東方冷羽的她臉上劃出兩道東方冷羽永遠也看不到的清淚,或許東方冷羽並不知道,她藏得再深,那份診斷報告書依舊還是被東方紫玉察覺到了,本就是國際刑警出身的東方紫玉對細節的明察秋毫即便是在精英輩出的國際刑警中也是佼佼者,當在看到那份診斷報告書的時候東方紫玉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和痛心疾首,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這樣慘痛的遭遇總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從曾經的榮華富貴落到現在的家破人亡,很多時間都沒有空去怨天尤人的東方紫玉只能夠用拼命的工作來麻痺自己,她不敢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深刻的痛苦,這種痛,痛到讓人哭都哭不出來。
站在死亡的面前人常會感嘆生命的奇異,它可以堅韌的偉大同樣可以脆弱得卑微,東方紫玉沒有辦法想象當這個世界連自己的妹妹都離自己而去只剩下自己一個掙扎的時候那種日子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孤獨,但是她卻知道,只要東方冷羽還在,那麼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中她就還有那麼一個汲取那麼一點點的溫暖的地方。
她不說,是因為她瞭解東方冷羽。
“我請了三個月的假,我們去旅遊吧。我記得你很早以前就說希望親手撫摸到胡夫金字塔上篆刻的神秘預言,還有荷蘭那燦爛的鬱金香,欣賞那種絢爛的生命在陽光下最張揚的姿態,我帶你去,好不好?”東方紫玉背對著東方冷羽,微微顫聲。
“你還記得。那是很小的時候的事情了。”東方冷羽的聲音沉默了良久,略微有些苦澀。
“我記得,那是你唯一過的一次生日的時候對我說的,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而我也一直沒有辦法幫你實現這個願望,現在,可以了。”東方紫玉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麼能看著她離自己而去?
“好。”還是沉默了一會,東方冷羽的聲音罕見地帶有了一點點的柔和,她輕輕說:“讓我獨自呆一會吧。”
點點頭,東方紫玉頭也不回地離開。
東方紫玉離開之後,東方冷羽看著電腦螢幕和滿地的空酒罐,狼藉一片。
“她還是知道了。”東方冷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天台上凜冽的冷風從她的鼻腔進入她的呼吸道,繼而衝入了肺裡面,這種驟然的刺激讓她身體已然開始發作的疼痛稍稍減輕。為了克服這種疼痛,她拒絕了醫生給她建議的止痛藥,以這種超常的忍耐力來克服這種常人沒有辦法想象的深入骨髓的疼痛,再疼,她也只會咬著牙默默地忍受。
“你從來都只會用這種讓人討厭的倔強來博取同情的嗎?”東方冷羽的身後,響起了一個溫醇的嗓音,這個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瞬間,原本就透露著一種病態白的臉色更加蒼白。
葉無道站在東方冷羽的身後,凝視著這個從來就不知道軟弱兩個字怎麼寫的女人,伸出手抓住女人的手粗暴地把她的身體強行扳過來,看著她那張帶著兩行淚痕的臉龐,冷笑道:“哭?鳳凰也有眼淚?”東方冷羽冷冷地盯著葉無道,兩行淚滲到了嘴角,她能夠感覺到那微鹹的苦澀,卻露出冷笑,道:“可憐我?還是想要來報復我這個曾經讓你損失慘重的人?”
葉無道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猛然揚手一個巴掌清晰而響亮地甩在了她的臉蛋上。
東方冷羽閉上了眼鏡,頭被打得側甩到一邊,這一個巴掌,她等了多久?在天壇巨佛前的這一個巴掌,遲遲到了現在才落下。東方冷羽的眼淚潸然而下,緩緩轉頭,看著葉無道,毫不猶豫,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葉無道沒有躲閃,任由那一個巴掌甩自己的臉上,比之前自己給她的那個更加響亮,更加徹底。
葉無道的舌尖頂了頂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看著眼前神情冰冷而麻木的女人,悲愴道:“一千條人命,你要我拿什麼下了地府去面對他們?這一個巴掌,是為你還債!”
第二個巴掌狠狠地甩在東方冷羽的臉上,這一次東方冷羽再也忍不住,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她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蜷縮起來嚎啕大哭。
這一哭,哭得酣暢淋漓。
葉無道沒有阻攔她,甚至於一點勸慰的意思都沒有,而是靠在一邊的天台的欄杆上,抬起頭,看著略微顯得有些陰沉的蒼茫天空,喃喃道:“想不想知道我滅了東方家的滿門,卻留下你們姐妹?”繼而輕輕地搖搖頭,似乎沒有指望東方冷羽能夠回答,繼續說:“因為總需要人,留下來還債。”
十萬眾生輪轉,原本只是一飲一啄,